第19章 血雾偶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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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傻了眼:“……这就走了?”
  其实周灼祁也只是凭借着直觉在赌,赌刚才路上所见的那座缠着绿色荧光金属细线的孤坟,和从那些准备铲除孤坟的镇民口中偷听到的新月夜,对木偶来说很重要。很明显,他赌对了,虽然暂时还不得而知到底如何重要。
  三人重新回到道路上,没多久,一辆急速驶来的大巴车被拦了下来。
  “还好赶上了。”丙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我们司机说了,我们那辆车的后面还有两辆一模一样的大巴车。”周灼祁与司机交涉的功夫,他扭头跟顾晚鸢低声说,“我们那辆车被烧了,你那辆车被切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辆车没错。”
  核对过身份后,司机放三人上了车
  周灼祁在顾晚鸢身边坐下,道:“孤坟距离此处有七八公里,那些镇民看起来也不好惹,所以木偶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精力对付我们,这辆车是安全的。”
  果然,大巴车安全地开到了镇里的一家小宾馆。到地方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顾晚鸢看着没有用匿名卡、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丁、戊和庚,羡慕地叹道:“这三只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个镇子名叫水岭镇,小宾馆名叫一期一祭。
  宾馆是十字街头的一栋独立三层小楼,中规中矩的样子,但建成应该有些年头了,原本该是白色外墙,早已氧化发黑了,看上去乌突突的,有些沉闷。
  丙站在宾馆大门前,端详着名字琢磨道:“你们说,为什么会有宾馆用‘祭’这个字当名字?也不忌讳。”
  顾晚鸢、周灼祁、丙、丁、戊、庚与车里的其他六名学生走进了宾馆。
  宾馆的吊灯是暖色光,瓦数很小,昏昏暗暗的。
  前台只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也不知是困的,还是身体不舒服,他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精神头似乎不太好。
  中年男人自称是这家宾馆的老板,也不登记他们的证件,只数了数人头,随手丢了六张房卡过来,说是两人一间。
  六名学生平分了三间房。丁和戊是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听说已经在蜉蝣镇结了婚,所以他俩住一间。而庚是个年轻姑娘,就与顾晚鸢一间。剩下的,周灼祁与丙一间。
  从刚才一下车,丁就一直在盯着周灼祁看,也不知看些什么。直到分完房,他终于安耐不住,问周灼祁道:“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周灼祁有些意外,看了看他,摇头道:“应该没有。”
  丁犹豫了片刻,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周耳?”
  这句话的声音低到只有他二人能听见。
  “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周灼祁依旧毫不犹豫地否认,“我也不认识你。这是我的第二个逃生世界,此前,我们确实没见过。”
  “才第二个?”丙一惊一乍,“厉害啊兄弟!你才过了一个逃生世界,就排在了甲字位。你知道我过了几个逃生世界吗?五十七个!”他拿了房卡,嘟嘟囔囔地往楼上走,“五十七个啊!征服了五十七个逃生世界的男人,排位竟还不如一个半新手,什么世道……。”
  周灼祁对丁道:“好好休息。”又嘱咐了顾晚鸢夜晚小心,便随着丙上楼了。
  庚毫不介意顾晚鸢的衣服还湿着,挽着她的胳膊上楼去。她显然很开心能与排位为乙的顾晚鸢分到一间房,尽管困得走路发飘,但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就笑成了一条缝。
  “请你多关照呀。”
  顾晚鸢看着庚一副终于找到大腿抱了的满足样子,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也是她顾晚鸢的第二个逃生世界了。
  她们分到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312室。
  一打开房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面积不大,很潮湿,里面只摆了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张圆桌和一个扶手椅,都很陈旧了,散发着难闻的异味。大概是因为实在太潮湿了,墙皮斑驳脱落了很多,天花板上还沁出了些水珠。房间里与楼下大厅用了同一种吊灯,昏昏沉沉的,让人觉得看东西时眼前蒙上了一层黄纱。
  “这条件也太差了吧!”庚摸了摸厚重的窗帘,“湿哒哒的。”又摸了摸床上的被子,“不是吧?被子也是湿的!这可怎么睡啊。”
  房间里没有安装空调,想抽抽湿都没办法。
  庚转头就骂起了学校:“什么破学校啊,组织学生郊游,就给住这种破地方?”
  顾晚鸢是个典型的好逸恶劳的人。若是没宾馆,荒郊野外她其实也住得。可如今到了宾馆,住宿条件却这么差,她就有点郁闷了。
  郁闷着,郁闷着,她肚子就有点饿了。
  老板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听顾晚鸢说想要吃的,便趿拉着凉拖进了厨房,不多久,端了碗米粉出来。
  那碗是只海碗,足有她半个头大小。粉上窝了一个煎蛋,码了七八块牛肉,还撒了一把灵魂香菜。
  顾晚鸢开心地端上了楼,打算与庚分着一起吃。
  “嗦粉嘛?”她轻轻踢开门,“超香哒!”
  一进房间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安静?
  以庚的性格,听见她回来的声音,应该欢天喜地地来迎接她才对。可现在,庚却背对着她站在窗帘旁边,一动不动地,不知在做什么。
  顾晚鸢把米粉放在圆桌上,走过去好奇地拍了拍庚:“干嘛呀?吃东西嘛?”
  庚像是无知无觉,竟毫无反应。
  糟了。
  顾晚鸢暗道不好,立刻扳过庚的身子,只见她身体僵直,整张脸被黑色的头发缠满,那些头发甚至还钻进了她的嘴里。
  要不是头发散发着恶臭,顾晚鸢甚至觉得她长了两个后脑勺。
  缠在庚脸上的头发是从窗外伸进来的,顾晚鸢想也不想,拿出短刀一刀斩断。
  这些头发似乎怕疼,被顾晚鸢斩断后,迅速地从窗户缝隙中溜走了。
  顾晚鸢一把薅掉了庚脸上残余的头发。
  “卧槽!”被解救了的庚眨了眨眼,大喘一口气跌坐在床上,“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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