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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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恐怕被人发现,张蔓儿只得小声道:“二嫂,都卖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啥,都卖光了,你骗人吧,那一袋子的木梳和木簪子,少说也有二三十把,能这么快?”
  李春香自然不相信她,连忙将手中的篮子往推车上一丢,人就过来拉扯张蔓儿。
  “既然都卖掉了,钱呢,看看。”她可是和她打赌了,若是输了,可是要给二十个铜板的。
  “钱不在我这,在薛阳那。”张蔓儿尽量压低声音,让自己缩小存在感。
  见她跟蚊子叫一样,李春香更是觉得她心里有鬼,更加大声的嚷嚷:“你说话啊,那么小声,谁听得见,你那遮遮掩掩的样子,是几个意思,就算没卖完,打赌输了,给我二十个铜板就是了。”
  眼见这三嫂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张蔓儿头疼不已,最终受不住这种聒噪,大叫道:“够了,这木梳子的钱在薛阳那里,你不相信一会清点。我告诉你,就算我一把木梳都没卖掉,你也输了,回家就给我二十个铜板,少一个子都不行。”
  说完,她忙示意薛阳的推车,赶紧走。
  但已经来不及,刘子文已经看到她了,宁雪妍的脸色也更是不好看。
  两个眼疾手快的丫鬟,更是拦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
  张蔓儿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已经尽量缩小存在感了,还是不可避免被发现。
  都怪这李春香,大嗓门的嚷嚷,唯恐天下不乱,真是恨不得抽她一大嘴巴。
  “张蔓儿,真的是你。”刘子文的声音从背后阴冷响起。
  张蔓儿知道躲不过了,天算不如人算。
  宁雪妍只觉得刘子文喊她的名字时,那么清润好听,这道声音落下,就见那抹俏丽的身影转身。
  她穿着很朴素的衣裙,满头黑夜用一根木簪挽起,由于她腰间明亮的颜色,提亮了整体。
  她就像山上的一朵清新可人的山茶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两人。
  宁雪妍死死的盯着她,她是没有见过张蔓儿的,只知道刘子文嘴里形容出来的,是一个软弱痴傻的女子。
  她扫过她精致的眉眼,秀挺的鼻子,殷红的小嘴,发现她的五官精致,再加上她肤色白皙,和她想象中的村妇形象完全不同。
  她秀眉蹙的更深,由于嫉妒,让她面容都扭曲了。
  指着张蔓儿就骂:“张蔓儿,你太不要脸了,子文都和你退亲了,你还缠着他,你以为跟踪他,他就能回头吗?我告诉你,我和他已经订亲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番话落下去,瞬间就如一滴水溅到油锅里,路边原本就注意到这边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热闹。
  这好似是二女抢一夫的戏码,是人都有好奇心,这古今中外,爱凑热闹不只是现代人的专利。
  “呦,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这路中央都堵住了,还让不让人过了。”今个是集市,街上不乏十里八乡过来赶集的。
  宁雪妍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张蔓儿再次受刺激,最好再跳一次河,死了就清净了。
  “这不是,河东村薛家老三刚娶的新媳妇吗?怎么在这和县衙千金起了冲突。”有好事的婆子开始不耻下问了。
  另一个消息灵通的道:“你还不知道啊,这薛老三的新媳妇,以前跟秀才好过,成亲当天,还为秀才跳河,这不在街上跟着刘秀才,让他的未婚妻恼了。”
  “呀,都嫁了人了,还这么不要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兴,配的上人家刘秀才吗?那刘秀才可是要考取功名的人,自然和县衙千金最为般配。”
  这些看热闹的人,越说越难听,一旁的李春香,早就乐开了花。
  心里直呼,张蔓儿,叫你横,叫你横,还惦记着她的二十个铜板,这样闹出这么大的笑话,看你怎么收场。
  薛阳捏起拳头,冲上去跟这些婆子理论:“不准你们胡说八道,你们知道什么,退亲的那个人才是始乱终弃的混蛋,你们怎么不去指责。”
  “算了,薛阳,别说了,人家是县衙千金,咱们老百姓自然是要讨好的。”
  这话说的,自然将自己扭成了受害方,但听到有心人士耳朵里,就是张蔓儿对刘子文还余情未了。
  宁雪妍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见她要走,哪里肯,踩着小碎步,裙摆飞扬,如一只花蝴蝶飘落在她跟前。
  “张蔓儿”
  秉承少说少错的原则,张蔓儿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扶着推车,示意薛阳推走。
  “张蔓儿,你心虚了是吧,你还稀罕着刘子文,偷偷的跟着他,见我发现了你,你就落荒而逃。”
  宁雪妍说这话,语气娓娓动听,就像一个妻子看见小三那般说的很语重心长。
  周围的人都不禁感叹她的气度。
  “张蔓儿,和你退亲的是我,爱上雪妍的是我,要和她订亲的也是我,你若是恨,就恨我吧,我不准你找她麻烦。”刘子文挺拔的身形,往前面一挡,语气凌厉道。
  “子文,算了,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原本你们的亲事就是你爹娘做主,你一心寒窗苦读,哪里知道,家里的爹娘给你安排了亲事。”
  这话说的,把刘子文始乱终弃的事实,抛的一干二净。
  刘子文见她如此通情达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动容。
  “雪妍,你太好了,能理解我的苦衷,你放心,我喜欢的是你,不会在和她有瓜葛的。”
  他对宁雪妍温情脉脉,等转头看向张蔓儿时,那眼里的眸光立马切换成鄙夷。
  “张蔓儿,你也看到了,我和雪妍两情相悦,你怎么忍心拆散我们。”
  刘子文这个样子真令人讨厌,张蔓儿只觉得跟这两个古人没法沟通了。
  只不过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他哪来的自信,就觉得她是跟踪他了,可笑。
  “刘子文,你太自以为是了,我记得我回门的时候,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是你记性不好,还是我没表达清楚。”
  张蔓儿晃了晃白嫩的手掌,她肤色白皙,虽然手掌有一层薄茧,但不影响美观。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刘子文想起这双手,曾挥过他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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