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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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的老种经略相公行了礼退下去,接下来上前行礼的人里,是折家的子弟。
  这个虽也是将门,但又不是折可存、折可大,倒也还好,刘瑜点头答了礼。
  那三个宦官,看着伶俐,除此倒也无他。
  只不过那个十五六岁的儒生,上前来,礼节极为端重:
  “学生杨时,字中立,有劳先生教诲。”
  刘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问道:“听你口音,莫非是弘农人?”
  “回先生的话,学生祖籍正是弘农华阴南剑将乐。”杨时恭恭敬敬地回答。
  刘瑜听着,尽量温和地展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好,你且候着。”
  他心里是禁不住的高兴啊,杨时,程门立雪这个典故的主角!
  尊师重道的典范。
  正人君子。
  爱国者,主战派。
  简单的说,就是好人,忠臣,正面人物。
  刘瑜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不再是聚焦着童贯、高俅这等样人。
  连接下来几个儒生的见礼,刘瑜都觉得看他们特别顺眼。
  直到最后那位皮肤稍有些黝黑的儒生,看着二十出头,倒是生得英俊,上前来行礼,他一开口,刘瑜只觉脑袋“轰”一声快要爆炸了!
  “学生蔡京,字元长,游学至东京,不意有幸得听先生教诲。”
  蔡京,蔡元长。
  这汴京城是现时世上最繁华都市。
  各种人尖子,不论好的坏的,忠的奸的,都往这里聚集啊。
  刘瑜深吸了一口气,又悠悠地吐出,方能不至于当场暴粗骂娘:“行了,先候着吧。”
  边上魏岳看着就不太对了,凑过来问刘瑜:“这蔡学生,跟你不对眼么?咱家拎他走便是,你别斗气,这差事得办妥。”
  “为何挑了这些人过来?”刘瑜没有回答魏岳的话,而是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这些人,是暗中观察之后,头脑灵活,而且身家清白的。”
  “从你这小猴崽子说了字验不行的时候,皇城司就着手在办这事了。”
  “象这个蔡学生,派人到他乡里摸查过,绝对良家子无误。”
  “种建中那些将门,倒是自告奋勇来的;蔡学生和杨学生,看似他们主动游学到京师,其实是皇城司的人手,暗中煽动的。你若不合适,就换!后面还有几批。”
  刘瑜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用换了。不过虽说身家清白,我还是再挑选一下,有些意志不坚的,还是不要涉密为好。我五天后赴任,安排他们先到我宅子里,右边那院子,跟那些球头住一起吧。行不行?”
  魏岳倒是干脆:“有什么行不行?就算是种建中,来时也跟种家说清楚的了,学习期间,任由训教,生死无论!人交到你这里,就没有咱家的人,你觉哪个不行,或是被你打残打死,活着咱家就来领人走,死了就来抬尸走。”
  听着如此,刘瑜倒也就稍为轻松一点。
  能当老种经略相公和杨时的老师,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当然,蔡学生就先抹开不提了。
  刘瑜派了李铁牛回去告知如梦,又和这十二人在太白楼用了饭,然后领着他们回去。
  如梦倒是已跟高俅吩咐下去,右边的院收拾出了几间厢房,虽是挤点,倒也住得下。
  不过到了下午,刘瑜就不痛快了。
  本来刘瑜是想着先给他们来个队列训练的,谁知道刚试了一刻钟,就觉不对劲了。
  那三个宦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们就在那站着,虽然没有精神气,但动作是没毛病的。
  而且真的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他们在宫里就是侍候人的,就得侍候在那里,老半天不动,一声召唤,就得跳出来。
  所以这军姿站着,除了有点别扭之外,真没有太大的难受;
  至于种建中那一拔人,压根就是无效果的!
  这年头的禁军里,同样也要操演,厢军倒罢了,禁军里的精锐,站点军姿算啥?
  更别说这五人都是将门子弟,又是上进的角色。
  原本刘瑜以为扛不下的四个儒生,倒有两个昏的,但其他两人,一点事也没有。
  刘瑜叫他们过来问了,蔡京是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岭人,也就是后世的福建,那也是在赤岭的乡村里出来的读书人,在家里农忙实在忙不过,也要帮忙种田,南方水稻插秧多累人?半天都直不起腰吧,比这站军姿累得多了,人家有的是体能来扛;
  另外那位杨时,以后程门立雪这个典故里的主角,人能在程家门口站成雪人的,指望他站军姿顶不住?
  “长枪阵在边境被笑话了,说是军中旧技;这队列训练看来也是不成啊!”
  刘瑜坐在院子里,想着怎么整治这些人,一边喃喃自语。
  想了一会,刘瑜就把高俅叫了过来,拿起纸写了三十六个成语:“你记熟了没?”
  高俅记性极好,看了两回,提笔默写出来一字不差。
  刘瑜点头道:“一会安排你们踢球,若有人跟你说出其中一个成语,你就叫那些球头,让他进一个球。”
  换成别人,总要问为什么要这么搞,但高俅是真伶俐的,他压根不问,应了一声,但自退下去。
  刘瑜就把那十二人叫了过来,每人告诉他们三个成语:“一会安排你们跟这些人踢球。”
  “若是你们输了,晚饭就没有了。”
  “若是有人扛不住了,可以说出一个成语,他们就会让你进一球。”
  “你们的差遣,就是踢球之中,保住自己的三个成语不被别人知道,尽可能试探出别人的三个成语。只要你能探出四个不属于你的成语,就算过关。当然,多人同时探出某人的成语,以先来找我汇报者为准。”
  “慎密,你们如果学不会保密,别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然后刘瑜翘着二郎腿,开心地看着这十一个人,被高俅带着那二十几个球头轮流操练着。
  对于踢球来说,三个宦官都比较有基础。
  开始还是显得比较轻松,但到后面就不行了,毕竟是伤残人士,耐力是短板。
  种建中那几个将门子弟倒是好些,可耐不住一众球头,按着新规则练了二十来天,加上本来就是以踢球为生,而且刘瑜还下令,球头们犯规,就比赛暂停,如果种建中他们犯规,那就麻烦了,累积到三次就要去跑十里路,十二人都得跑!
  这么踢了两天球,还不到刘瑜去陈留赴任的时节。
  就有人不干了。
  “凭什么?原说是为国家效力,我辈方才前来学习的!”那站队列昏厥过去两个儒生里,其中一个是这么发泄,“先是教我等读书种子,与那军汉一般操练;现又驱使我等与卑微之人嬉戏!”
  另一个昏厥了的儒生颇为赞同,他们便结伴去找刘瑜,誓要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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