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_分卷阅读_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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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什么吵!”阿至罗往前一站,自带雷霆气场,队伍里没人再敢吱声。
  “上次你们发的是轻甲,这次是重甲,”阿至罗负手来回踱步,扯着嗓子吼,“一般的地方杂牌军里头,除了专门的甲士部队,只有将领级别才能穿上此种重甲,普通士卒只能穿布甲,还须自己加工。因为白鸟营斥候地位不同,才能穿——你们不用当上将军就能穿甲,也不用加入牲口似的甲兵部队!犊子们,你们算是祖坟头冒青烟了。”
  虽然挨了骂,但是有重甲可以穿,大家心里还是高兴的。
  阿至罗继续道:“高兴吗,高兴就穿上它。”
  大家麻溜换上盔甲,虽然有些沉重闷热,但是兴奋劲胜过一切。
  阿至罗冲男兵们吼:“我发给你们两套甲,你们为什么只穿一套?披也要给老子披上!”
  男兵们只好再披上一套铁甲。不知为何,相比方才的兴奋之感,现在队伍里弥漫着一股不安情绪。
  果然,阿至罗道:“很好,现在,绕着校场,一百圈。”
  男兵们傻眼了,两件铁甲堆在身上,少说八十斤重,比背着沙袋还难熬。
  但女兵们也笑不出来,四十斤一样累,而且负沙袋跑更闷热。
  大家痛苦地跑了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背着大山,眼睛都被汗水迷住了,漫无目的地跟着前面的人向前抬腿,而身后,还在不断响着阿至罗的疯狂吼叫——
  “把腿抬高,把胸挺起来!你们是人不是狗!祝小鱼,你的前肢都快要垂到地面上去了,你像条狗你知道吗!”
  “你们身上的这件鱼鳞甲,每一件都有两千三百二十片铁鳞,每一片是老百姓手工缝制而成,需要三个月的耗时。三个月,可以织九十匹布,缝制三十双军靴,种上一季的水稻!别人凭什么要给你们这群王八犊子缝甲?”
  “——因为他们指着你们守住他们的田,守住他们的稻,守住他们的家!你们要是办不到,就趁早给老子滚,别糟蹋老百姓的好东西——说你呢,叫什么贾飞是吧,你跑的架势像一坨烂倭瓜!你老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没用力?”
  当一百圈跑完的时候,大家终于明白一件事。
  【在阿至罗手下当兵,不能有自尊心。】
  中午用罢午膳,顾柔吃了一个白馍,一碗米饭,二两猪肉,还喝了一碗糜粥。其他女兵也差不多海吃海喝,每个人都又累又饿,无心交谈。所幸在白鸟营里,军队的伙食还是量大管饱,非常充足。
  午后经过一炷香的时辰休息,又被阿至罗集合到校场。
  阿至罗问大家,累吗。
  没人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之前他也这么问过,大家说累,他便道,好,累就休息一下,队伍向左,到校场南边去,太阳底下扎一个时辰马步。
  “都死了?还有喘气的没?”阿至罗道,“下面开始教你们真正的战阵阵型,不会出喘气的给我滚出队伍,死人别占活人地儿!”
  众人只好齐声道:“不累。”
  阿至罗让士兵搬上来几样东西。有金锣,有牛皮双面大鼓,有令旗,有平日里叫早的摇铃。
  阿至罗道:“小队伍,咱们用口令指挥,就跟你老娘指挥你吃喝拉撒一样方便;但是一个曲就有五百人,一个部千人,一个营就是五千人,真打起仗来,咱们十万几十万大军,靠什么指挥?谁的嗓门也喊不响几万人是不?这种时候,就要上金鼓旗铃。”
  “关于这金鼓旗铃的用法,”阿至罗话到此处,微微一顿,声色俱厉,“老子只讲一遍,记不住的,后果自负。”
  众人赶忙支起耳朵听。
  阿至罗手一挥:“这是金,这是鼓,这是旗,这是铃,完了。”
  ……???
  完了?
  沈光耀举手道:“屯长,可您还没讲用法呢。”
  阿至罗冷笑数声:“是,少爷们,我给你讲上三天三夜睡前故事怎么样?发军令册给你们是干他娘的什么用使的,自己回去看军令!下面自由操练,明天午后过来训练听金鼓行军列阵,做不到的人八十军棍,你们这群孬兵!”
  【——在阿至罗手下当兵,是一个不断体会着失望的过程。】
  夜里,顾柔和几个姑子洗完了澡,把铺盖卷在身上,大家凑到一起,脑袋围一圈,听顾柔读军令,学习。
  屈贞娘在一边掌着小油灯,顾柔细细的嗓子轻轻念《步战令》:“临阵皆无喧哗,明听鼓音,旗幡麾前则前,麾后则后,麾左则左,麾右则右;麾不闻令而擅前后左右者斩……”
  她停下来,加以解释:“就是说,上了战场就不能喧哗了,要听战鼓声音行动;指挥的是麾旗,要看旗;麾旗指哪边就走哪边,如果没遵守就要被拉去斩头。”
  “老天爷,这么严,万一情况不妙能逃吗?”陈翘儿是来当花卒的,没想到还会上战场,虚了。
  顾柔摇头:“不能,全要听指挥。你看这写了,伍中有不进者,伍长杀之;伍长有不进者,什长杀之;什长有不进者,都伯杀之。”
  祝小鱼问:“啥意思?”屈贞娘道:“就是你假使临阵逃跑,小柔就宰了你;小柔逃跑,赵勇就杀了她。”
  祝小鱼听得咋舌:“伍长,你会杀了我吗?”
  顾柔无奈:“你能不能先别想着逃跑。”
  一直沉默的向玉瑛开口:“只有规则,没有具体动作,倒时候黑风怪来检查,我们动作还是不能做标准。”
  顾柔想了想,突然道:“要不然,咱们去偷看别的营训练吧?”
  大家愣了会儿。
  顾柔解释:“屯骑营他们也招兵,这几天他们新兵在训练,肯定教过这个。”毕竟,不是每一个屯长都似阿至罗那般变态。
  陈翘儿失惊:“你头颈痒了是伐,那样违反军法,小心给黑风怪抓去咔嚓!”
  向玉瑛也道:“刺探军情,按照律法,重则会被判斩首。”
  顾柔翻着军令册:“不会,外面人进来叫刺探军情,我们这个叫做违规闯营,最多五十鞭,比起阿至罗八十军棍不是划算一些?”
  屈贞娘不放心:“你确定?”
  “确定,我看过军令册了,瞧,写在这儿呢,”顾柔指出来,抬起头问她们,“怎样,干吗?”
  第一个反对的陈翘儿这时候又冒出来第一个赞成道:“干吧!万一运气好,不一定挨鞭呢。”她特别兴奋,喜欢这种偷偷摸摸,一起大干一场的感觉。
  男兵兵舍里,何远等人围着赵勇也在商议——
  贾飞白天被阿至罗训得够惨,现在大声嚷着:“我x他大爷的,这不是摆明了折腾人吗?我听说屯骑营里的人都是手把手教会听旗号列阵的,咱们凭什么不教还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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