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是暴君_分卷阅读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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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王捡起竹简,目光落到上面,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良久,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慢慢靠近另一手拿着的竹简。赫然是又一个半卷的竹简,大小、颜色、竹片宽窄和他捡起的那个一模一样!
  *
  轻城今日的午觉注定歇不安稳。
  回到营帐,她换好寝衣,正要上榻歇息,外面扰人的通报声再次响起。门帘一晃,夏淑妃直接闯了进来。
  轻城正懒洋洋地趴坐在妆台前,由布谷服侍着卸耳环,听到动静也不回头,示意布谷继续。
  夏淑妃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卸什么卸?别卸了,给我重新穿戴起来。”
  轻城脑袋突突地跳,心中哀号一声: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知体恤人?她对布谷做了个手势,布谷退到一边。她这才转向夏淑妃,打了个呵欠,苦着脸道:“娘娘,你挑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发脾气的吗?”
  夏淑妃一噎,被她气个半死:“这个时候你还犯困?你知不知道你父皇马上就要召见你了?”
  轻城不以为意地道:“父皇这会儿召见我做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夏淑妃厉声质问道,“郑潇和荣庆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轻城奇道:“郑公子和荣庆妹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淑妃怒道:“你装什么傻?荣庆向你父皇告状,口口声声说是你不愿意嫁郑潇,才设计害她。”
  轻城嗤了一声,秀眉微蹙:“娘娘该不会信了她吧?”
  夏淑妃一愣,她自然是相信了荣庆的话,才会气急败坏地来找轻城的。这桩婚事是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更心虚。换了她要嫁这么一个人,她也不会甘心。因此,荣庆一开口,她立刻就信了是轻城捣的鬼。
  轻城脸色冷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娘娘没问她要证据?”
  夏淑妃被她说得怔住:“你是说……荣庆撒谎?”
  轻城没好气:“郑潇怎么说?”
  夏淑妃道:“他失血过多,被吊得时间太长,又从高空坠下,一时半会醒不了。”
  轻城道:“难怪荣庆敢胡说八道。”
  夏淑妃见她一派笃定,动摇起来:“真不是你做的?”
  轻城问:“娘娘觉得我有这样的本事?”
  夏淑妃顿时偃旗息鼓,这个女儿素来软弱无用,的确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而道,“也不知丽妃那贱人会不会信你。”
  轻城心中雪亮:说到底,她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害怕丽妃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如今,夏淑妃再怎样她都不会失望了,只是,到底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好心建议道:“你若真怕秘密泄露,还是自己先和父皇说了为好。这样,就不会一直被丽妃挟持了。”
  夏淑妃失神地摇头:“不能说,说了陛下也保不了我。”
  轻城心中疑惑更深:究竟什么秘密,连宣武帝都不能护住她吗?
  营帐外传来通传声:“公主,陛下召见。”
  夏淑妃又焦灼起来:“荣恩,”她道,“荣庆那小蹄子疯魔了,她不想嫁给郑潇,铁了心要咬你下水,你千万小心。”
  第71章 第 71 章
  前来传旨的小内监直接将轻城引去了旁边荣庆所居的营帐。
  里面的布置和轻城那边相差无几, 只不过用的荣庆自己花大力气运来的四连扇紫檀木镶大理石屏风, 屏风前,一个三足螭首鎏金古董香炉袅袅生香。
  荣庆的外家是皇商,供养丰厚,又有张贵嫔留下的全部家当,比轻城有钱得多。明面上,她不敢铺张 , 暗地里却喜欢动些小心思, 处处想压轻城一头。
  无奈对轻城来说, 紫檀也好, 鸡翅木也好, 只要做得漂亮她就喜欢, 根本无所谓木材贵贱, 完全不明白荣庆在这上面有什么好得意的?荣庆的一番心思等于给瞎子抛媚眼, 全白费了。
  屏风后,人影幢幢,似乎有不少人在。
  轻城转过屏风, 发现宣武帝和褚皇后都在, 脸色都不是很美妙的样子。她不动声色, 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过礼,目光这才落到荣庆身上,不由一怔。
  这是荣庆?看起来好惨的样子!
  荣庆躺在床上,披头散发,面如金纸, 嘴唇青肿,差点让人认不出来。她在小树林中被郑潇砸中,肋骨断了两根,嘴唇也被那一个对嘴儿撞得肿了起来,模样格外狼狈。
  轻城暗暗感慨:看来姜重真是恨毒了荣庆,居然把她折腾成这个模样!
  她柔声道:“妹妹怎么伤得这么重?”心里却一点儿也同情不起荣庆来。若不是荣庆作恶太多,姜重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死手?
  “假惺惺!”荣庆的目光怨毒地落在轻城姣好的面容上,激动起来,脸上的神情异常狰狞,“装什么好人?是你,都是你害我!”
  她原就模样可怖,如今这声嘶力竭,面容扭曲的模样更是状如疯魔,恐怖异常。
  轻城被她骇得后退一步,又是委屈又是担心:“妹妹这是怎么了,疼迷糊了吗?”荣庆平时可没这么沉不住气,看来是真气得发疯了。
  荣庆一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来气,越发咬牙切齿,含泪叫道:“父皇,母后,你们看看她,女儿都这样了,她还在说风凉话。”
  宣武帝头痛地按了按额角,对褚皇后努了努下巴:“这事皇后来处理吧。”涉及两位公主,还是由皇后出面更妥当。
  褚皇后应下。
  荣庆哀求道:“母后,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褚皇后一派雍容大方的模样,安抚她道:“勿急,母后自会还你们公道。”转向轻城,“荣庆说,你不想嫁郑潇,故意引她去那片树林。”
  轻城又是惊讶又是气愤:“荣庆妹妹竟这样说?”
  她倒是真的有点佩服了,荣庆该是何等恨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都不忘栽赃给她,实在是精神可嘉,不过,“荣庆妹妹既说是我引她去的小树林,总该有证据吧?”
  褚皇后道:“当时和她一起的有许多贵女,本宫叫人盘问过了,她们都听到是你请荣庆过去的。”
  轻城心中一个咯噔。
  人是姜重安排的,她相信,姜重绝不会甩黑锅给她,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荣庆当时就存心要坑害她,所以说了谎!
  荣庆对她,还真是处心积虑,欲除之而后快啊。
  她斩钉截铁地否认道:“我并没有派过人。”
  褚皇后问:“何以证明?”
  轻城想了想,开口问道:“前去传信带路的人可有人认得?我身边能用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若是他们传的信,荣庆妹妹应该能认得人。”
  褚皇后示意韩有德。
  韩有德跨前一步答道:“奴才亲自问过几位在场的小姐,那人面孔陌生,她们都不认得。”
  轻城冷笑:“既然这样,她们如何确定去的是我的人?”
  韩有德迟疑道:“在场的大家都听到说,您邀他们前去。”
  轻城道:“总有第一个说起的。”
  “倒不知是谁先说起的。”
  轻城气笑了:“连谁先说的都不知道,这就定了我的罪了?”
  韩有德苦笑:“众口铄金,大家都说是您,奴才也无法为公主辩解。”
  轻城道:“人不是我派的,却有人硬栽到我头上,显然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在说谎。只要抓住她,自然就可以洗清我的嫌疑。”
  韩有德道:“老奴无能,没有问出是谁。”
  “我知道是谁。”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娇俏的女音。众人循声看去,看到一个正当韶龄的碧衣娇俏少女搀扶着一个面容威严,头发全白的老太太从屏风后转了过来。
  宣武帝和褚皇后都站了起来,惊道:“母后,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鲜少露面的贾太后。贾太后素来不喜见人,虽然也前来参加了春猎,但一直呆在自己的营帐中潜心修道,深居简出,谁也没想到她竟会忽然来这里。
  太后沉默地扫视一圈,韩有德赶紧用袖子掸了掸椅子,恭敬地道:“太后娘娘,请坐这边。”
  太后坐了下来,这才开口:“单丫头告诉了我几件事,哀家觉得有趣,就过来看看了。”
  帝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
  还是韩有德机灵:“刚刚单小姐说知道是谁第一个说的。”
  那碧衣少女笑道:“当初来报信的是一个小厮,话是递给荣庆公主身边的宫女英娥姑娘的,英娥姑娘禀报公主后,公主就说荣恩公主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让我们都去。”她声音清脆,口齿清楚,几句话,就交代得清清楚楚。
  褚皇后目光一闪,望向荣庆:“单姑娘说的可是事实?”
  荣庆目光闪烁,无法否认,无奈应了声“是”。心中却是暗恨:哪来的棒槌?这个事实其他人不知道吗,又有谁敢说?偏她什么都说了出来。
  褚皇后问:“英娥在何处?”
  英娥正恭敬地立在一旁随时准备服侍荣庆,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地道:“是,是那传信的人说是荣恩公主派来的。”
  轻城问:“那传信的人现在在哪里?”
  英娥道:“当时公主受伤,场面混乱,那人悄悄溜了。”
  “也就是说,人没找到?”
  英娥道:“是。”
  轻城道:“也就是说,除了英娥,没有别人听到派去的那个人亲口说是我的人?”
  韩有德道:“是。”
  轻城道:“所以并没有证据。”
  荣庆在榻上目眦欲裂:“就是你,除了你,谁会害我?”
  轻城好笑:“你是我的妹妹,我为什么要害你?”
  荣庆道:“你不想嫁给郑潇,恨我,恨我……”
  “恨你什么?”轻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敢不敢和父皇说?”
  荣庆自然不敢把她引轻城和郑潇见面的事说出来,支吾道:“你一向不喜欢我。若你心里没鬼,但凡有一点姐妹之情,怎么会回来了也不敢来看我?”
  轻城:“……”她当时困倦得厉害,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虽然她和荣庆之间也确实没什么姐妹之情就是。
  不过,荣庆拿这个当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鹧鸪跟在她后面,闻言不服气地道:“陛下,娘娘恕罪,三公主这话奴婢不服,有话要说。”
  褚皇后道:“恕你无罪。”
  鹧鸪道:“三公主实在是冤枉了我家公主。公主她一回来就被英王殿下召去,哪有时间来探望三公主?”
  “英王?”褚皇后一愣,“他要见荣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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