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_分卷阅读_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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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是在总兵衙门用, 用完之后就要去军营了,一来是巡视, 二来也是让大家认识一下,以免以后有人不认识新总兵冲撞了他。
  通常跪拜皇恩的吉时都是定在辰时正的, 所以萧沐仁要早早地起床。比萧沐仁醒的更早的是呦呦,天还没亮呢她就睁眼了,想要轻手轻脚地起来, 却被萧沐仁拦了下来。
  “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接着睡吧,时间还早呢。”萧沐仁闭着眼睛说。
  呦呦挣扎着躲开他的束缚,“不行,我得去看看,官服得再熨一遍,靴子一定要穿官靴吗?”呦呦一边说一遍往身上套衣服,“我觉得那双绣金丝线的不错。”
  萧沐仁拦了两遍发现拦不住,只好由着她起来,然后自己也跟着认命地爬起来,“必须要穿官靴的,你看哪个官员穿的那么奢侈去上任的?”
  “好吧。”呦呦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主子们起来了,下人们起来的更早,听到声音就纷纷动起来,催饭的去厨房催饭,伺候洗漱更衣的去伺候洗漱更衣。
  呦呦穿好了衣服,指挥萧沐仁进更衣间去沐浴洗漱,“胡子一定要刮干净,不要带着胡茬啊。”说完就跃跃欲试地问:“要不,我帮你刮?”
  自从之前有一次呦呦突发奇想给萧沐仁刮了个胡子,她就一直惦记着第二次。可是萧沐仁总也不给她机会,连刮脸刀的都被放在了她够不着的架子上,说是刀刃锋利,怕割到她的手。
  萧沐仁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下次吧下次吧。”他可不想第一天上任就带着两道血印子去,到时候人家问起来他要怎么说呢?
  萧沐仁进去更衣室洗漱的时候,呦呦已经让人把衣服架子上的官服取下来重新喷水又熨烫了一遍了,直到衣服被熨烫的挺括有型,呦呦才满意地点头,然后坐到炕桌边吃她的那份早餐。
  过了小半个时辰,萧沐仁才散着半干的头发从更衣室出来,呦呦一看就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怎么不把头发擦干?这样子感冒了怎么办?天气虽然暖了,也不能这样啊。四喜,再去拿两条帕子来。”
  四喜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拿回来几条干燥的帕子。
  呦呦接过来,示意萧沐仁坐到炕上来,她则转到他身后去,“你吃着,我给你擦,等它自己干得什么时候?”
  萧沐仁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为了方便呦呦擦干头发,还特意挺身抬头,就差目视前方了。呦呦跪在他身后一点点给擦头发,一边擦一边暗自叹气,真的是十分想念又吹风机的时代啊。
  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不仅是因为给萧沐仁擦头发,更是因为她自己。古代人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肯剪头发,这个时候的“理发”更多是清洗整理梳理之意,修剪的次数不多,就算要剪,也是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再剪。而不剪头发的后果就是,人人头发一大把,又长又厚又多。
  好在家里下人多,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不过有些特殊时候还是要自己亲自来的,比如给萧沐仁擦头发。
  呦呦用了一顿饭的功夫给萧沐仁擦干了头发,然后又让他坐到自己的梳妆镜前给他梳头发:先把头发分出两股来分别梳成了三股辫,然后将剩余的散发在头顶上束起来,最后把两条辫子也束上去,用一块金镶玉的束发板给绑好,插上一根碧玉簪。
  梳完头发呦呦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其实铜镜模糊得很并不能看的十分清晰,于是她干脆站到萧沐仁对面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叫仆人将衣架子上的官服取下来给他穿上。
  大鸿朝的官员官服分四种,祭服、朝服、公服和常服,武官除此之外,还有两到三套数量不等的甲胄。祭服是最尊贵的服饰,只有在祭祀天地、宗庙的时候才穿,呦呦只见过一次,是花易岩穿过的。衣服是青色罗衣,外罩白纱中单,黑领黑边。赤罗裳,赤罗蔽膝,冠是二品官员的六梁冠,革带是犀牛角的,绶带是黄、绿、赤、紫四色云凤花锦。
  其次是朝服,朝服多数用于大祀、庆成、正旦、颁诏等国家大典,也是戴梁冠穿赤罗衣、裳,佩赤、白二色绢大带,革带、绶带这些依着品阶而来。
  萧沐仁也有祭服和朝服,不过他在嘉峪关用不上,都留在了京城的府里。
  官员们最常穿戴的服饰还是公服和常服。公服就是上朝奏事、觐见皇帝时穿的,是一种用用纻丝或纱罗绢制作的盘领右衽袍,袖宽三尺,按品级绣织各种大小不同的花纹。上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块笏板,根据品阶不同,材质也不同。呦呦见过花易岩的,是一块半米多长的象牙板,上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萧沐仁的公服在他的外书房挂着,由小荣子专门打理。呦呦只见过一次,和花易岩的一样,因为二人的品阶都是二品,而且都是武官。
  常服用于常年理事,也是公服的一种。而常服相对于以上几种来说,形制就比较简便了,主要由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三部分组成。乌纱帽前低后高,两旁各插一翅,通体圆形,外表用黑皱纱,帽里为漆藤丝或麻,既轻又牢固,可以自由戴脱。束带,依品级区别用材各有不同。二品总兵用的是犀牛角。
  常服最特别的是,在前胸后背处,有一块以金线或彩丝织成飞禽走兽纹样做成方形的“补子”,前后各一,文官绣禽,表示文明;武官绣兽,表示威武,
  萧沐仁的官服根据他的品阶,在补子上绣的是一只狮子,狮子居于中间,头部左上方是一轮太阳,周围还绣着祥云火球之类的东西,线都是金丝线,看起来异常华美。
  等萧沐仁穿好衣服蹬上白底黑白朝靴,带上乌纱帽,呦呦一时间竟看呆了。萧沐仁帅是毋庸置疑的,作为一个“外貌协会”成员,长得太差就算有太皇太后发话呦呦也不一定嫁,或许是天长日久在身边看惯了,呦呦近来已经不是很在意萧沐仁的容貌了。不过现在他换上公服后,除了帅气潇洒外,更添了一份威严。所谓不怒自威,难道这就是官服的魅力?
  “看傻了?”萧沐仁见呦呦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抬起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子。
  呦呦被弹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捂着额头瞪了萧沐仁一眼,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萧沐仁胸前的补子,问他,“这是雄狮子还是雌狮子啊?”
  “你见过有官员身上用雄狮子的吗?”萧沐仁反问。
  呦呦不服气,歪着头反问,“那有什么不能?你是瞧不起雌狮子还是瞧不起女性?”
  “没有,都没有。”萧沐仁连忙否认,他早就知道在呦呦面前绝对不能提男女之分,这是怀宇从很早就告诫过他的。这是呦呦的逆鳞,对于她来说,不尊重女性简直就是要造反翻天一样。
  呦呦又摸了一下萧沐仁的补子,这才收回手来,然后用别人听不见地声音悄悄问萧沐仁,“二品官员,一个月的俸禄有多少啊?”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嗯,不算少,普通人家过日子应该能过的很好,但是也不能说多,光是养你都不一定养得起。”萧沐仁点点呦呦的鼻子,“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那到底是多少呢?”呦呦刨根问底。
  “正俸一年是一百多两吧,”萧沐仁想了想,“一百八十两,加支好像是不到五百两。这些你去问小荣子,我不记得。”
  呦呦吐吐舌头,果然不算多,她平时用来擦脸的玉肌膏一瓶就七八两银子了,更别提其他的玉器首饰金银布匹之类的,一年就这么不到七百两的银子,别说养活自己和孩子,也就将将够给嘉峪关和京城两地下人发一年月例银子和奖赏的。
  如此想着,呦呦就退后一步然后盈盈一福,“夫君养家辛苦了。”
  “夫人多礼了。”萧沐仁乐得跟她逗,也行了一个大礼,待两人直起身后,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完了呦呦摸出怀表看一眼,还有两刻钟到辰时正了,就催着萧沐仁赶紧出门。
  “一会儿去军营要穿盔甲吗?”呦呦最后替萧沐仁正正领子,退后一步后问道,“我带人去擦一下吧,一会儿让程禇给你送去。”
  她也是才想起来,去军营怕是要换衣服。
  “不用了。”萧沐仁摆摆手,“我的盔甲都是上过战场的,有杀伐之气,别惊到你。我昨天已经叮嘱小荣子让他擦一遍了,一会包起来送过去,我出发前换上。”
  呦呦点头,反正他自己有安排就行。
  萧沐仁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再不走怕是要来不及,就低头对呦呦说:“我走了,你自己在家安稳些,没意思了就把怀瑾叫过来陪你,等他走了你又要想,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三两天就回来,肯定回来过节。”
  “知道了知道了,我送你。”呦呦点着头拉着萧沐仁的手往外走,然后嘟囔了一句“最近越来越啰嗦了”。
  萧沐仁无奈地看着她,呦呦赶忙重新点头,“知道知道,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自己,到了那里要谨言慎行,多听多看少说少问。日常换洗衣服我会让甲剑给你送去的,记得少喝酒要藏拙。”说着说着,就到了大门口,程禇已经牵着黑月亮站在外头台阶下等着了。
  于是呦呦就在里头的台阶边停住脚步,“我就送到这儿,家里有我你放心。”
  “嗯,我放心。”萧沐仁见再不走真的要来不及了,只好抬手摸摸呦呦的脸,“走了,在家要听话。”
  呦呦一点头,退后一步再次行礼,“将军旗开得胜顺利归来。”话音落,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小厮们一起跪地磕头行礼,“将军旗开得胜顺利归来!”虽然不是去打仗,但是第一天上任,求个好彩头总是需要的。
  萧沐仁没想到呦呦的大招在这里等着,忍不住哈哈大笑,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脸,这才转身出门上马。
  目送萧沐仁离开后,呦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去了,走到内院门口又停了下来,“去外院看看吧。”
  呦呦先去了约翰先生的的院子,约翰先生来的时候就是孤身一身,后来的衣服装饰还是呦呦帮忙给添置的,家具什么的自然不会带走,摆设更是萧家自己的,当然不能给他,所以约翰先生能带走的不多,加上两个下人一起,一共才四五个包袱,多数是衣服鞋子。
  至于银钱什么的,除了每个月给约翰先生的十两月银外,萧沐仁还让小荣子另外支了二百五十两银子给他们,其中二百两是银票五十两是碎银子。
  呦呦此次来,是看约翰先生是否还有其他需要的,“若是有,先生请不必客气,我会帮先生准备好的。”
  约翰先生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同萧夫人说,现在萧夫人主动来问,他就不客气了,“想请夫人帮忙准备些路菜吃食,听说别人都是自己带干粮的。”
  呦呦点头,“看来先生是做过准备的,您放心我会帮您准备五天的食物。”然后不忘解释一下,“现在天气越来越暖了,准备太多时间太久容易坏掉,到时候吃病了就不好了。”说到这里又想起来,“路上可能会用到的药品我也会为先生准备一些,您请放心。”
  约翰先生感谢了又感谢,虽然知道萧夫人不喜欢自己,但是能想的做的这么周详可见还是会用心的,不然随便派了一个下人来说一声问一声就行,何必亲自过来。所以他的感谢也很是衷心真诚。
  从约翰先生的院子里出来,呦呦就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将药品准备好,最好准备两到三份。若不是来到约翰先生这里话赶话地说起来,呦呦恐怕到人出发了都想不起来。
  “要准备那些最常用的用药,退热的止咳平喘的驱蚊蛆虫止痒消痕的,约翰先生那里备一份,怀瑾那里人多,备两份吧,外头买一些,没有的再让丁香做。另外吃食什么的,先把酱肉咸菜坐起来把,大饼和方便面什么的出发头两天再做就好。”呦呦边走边往怀瑾的院子里去。
  怀瑾并不在他的院子里,守门的婆子说他去正院了,呦呦点点头,先在屋子和院子里绕一圈,然后问伺候的人东西准备的如何了,得到已经准备的算是齐全的答案时,才放心地点头离开这里。
  回到正院,怀瑾没有在室内待着,而是在院子里,正盯一棵栀子树看,听到声音就看过来,“二姐。”
  呦呦对他点头,问他吃过了没有,原以为他已经吃过了,怀瑾却说还没有,“姐夫不是今日上任,我本来打算送行的。”说着露出了懊恼的神情。
  “送什么送,不用送。”呦呦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上却带出了笑容,然后问他想吃什么,让小厨房给他做去。
  怀瑾本来想说“要吃姐姐做的饼”,但是想到呦呦最近在孕吐,就说“随便吃什么都好”。
  “那就让厨房烙两份饼吧,我也想吃了。”呦呦对麦子说,然后带着怀瑾往屋里走,“你就是来送行的?”
  “还有件事想跟姐姐说一下,路上带的东西,好像药品还没有,准备一些吧,万一路上用呢?”怀瑾在桌边坐下,倒了白水放在呦呦面前。
  “好,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你不要担心。”呦呦安慰他,却并不告诉他她也是才刚刚想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官服那里是查的资料,按照明朝初期查的,有不准确的地方大家多担待些。【鞠躬】
  ☆、第一七二章
  第一七二章
  三天后是端午节, 端午节最重要的事就是吃粽子。中国人就是又这样一种能力, 把所有的节日纪念日的落脚点都放在吃上。
  厨房从初四开始就已经在包粽子了,这么大一家子人, 按照每人五个粽子的数量算,几乎要包四五百个。更何况还要挑选一些好的送给往来亲密的人家,比如冯氏夫妇和吴氏夫妇, 以及萧沐仁的同僚还有七八家。
  粽子一共包了五种, 单独黄黏米的和单独白江米的、黄黏米和白江米混着的,以及黄黏米里头放红枣的和江米里放腊肉的。
  第一锅煮出来的时候刚好是在初四晚饭前,呦呦都没得品尝, 直接让人送到了各个往来的人家中,一家送十个,每种两个,送到的时候粽子还热着。
  嘉峪关这个地方往常并没有互相赠送节礼的习俗, 呦呦并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想着自己既算初来乍到,又算是年纪比较小的, 送几个粽子表示下敬意。况且这在京城也不算是大事。
  可惜别人并不能体会到呦呦的想法和情意,除了冯氏夫妇和吴氏夫妇有了回礼外, 别人都没有,而且收了呦呦的节礼后, 还都战战兢兢起来。所有当家夫人都一个想法:这位新来的总兵夫人是什么意思?她送了十个粽子来,自己不能再送粽子回去吧?难道这是隐晦的索要财物?
  几位当家夫人拿不定注意,于是入夜后, 副总兵倪忠家中内院的正厅里,就坐了四五个其他的副总兵、游击将军的夫人,想跟倪老夫人讨个主意。
  倪老夫人听说了他们的来意,豪爽地笑了起来,将几位夫人给笑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等倪老夫人笑够了,才跟她们解释,“这是京城的风俗,逢年过节通好之家互赠各自做的糕点吃食,礼尚往来之意。你们不要多想,人家总兵夫人家财不知道几何,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点东西!”
  见几位夫人半信半疑的,倪老夫人只好再给解释明白些,“她初来乍到又是年纪小的,送点东西给姐姐们这是人之常情,而且听说她有了身孕了,估计暂时不会宴请,所以才在这上头找补。再不信的话,出去打听打听,她弟弟要回京城,光带回去的东西就几大车,沙棘酒这种东西都几百两几百两地买,怎么可能跟我们索要钱财?那可是太皇太后的侄外孙女!”
  几位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又有人提出问题了,“那既然这样,您看我们是不是改天找个时间去探望一番?”说话的副总兵黄彪的夫人。
  “不用了吧。”不等倪夫人开口,另外一位萧沐仁昨天新提拔上来的副总兵陆威的夫人蓝氏开口了,“不是说有身孕了?现在月份浅,要是去了还得招待我们,不如等过些日子月份大一些,我们再去看,然后就等着洗三满月了。”
  “蓝妹妹说的有道理。”倪夫人点点头,心想难怪陆威年纪轻轻能升任副总兵,而黄彪都已经代理了却不能转正,夫人是得力助手啊。心里这么想着,倪夫人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继续说着,“不过也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大家准备点相应的回礼送过去吧,香包啊吃食啊什么的,能不能用随她自己,我们表个心意。”
  于是几位夫人就开始凑在一起商议送什么。而此时萧府之内,呦呦正捧着碗吃粽子,这是第二锅煮出来的,五种米的都有,呦呦为难了好一会儿,最终采用点兵点将的办法,挑了一个江米咸肉的,吃了大半个后就被谷子拦下来不让吃了。
  呦呦赶忙伸手拦住,伸手捧起碗来往一旁侧了侧身,“我还没吃饱呢,你想吃自己去扒。”
  谷子苦笑不得,“我哪里是想自己吃,这不是想着江米不好克化嘛,夫人少吃一点吧,明天爷回来了你们再一起吃?”说完就要把碗给撤走。
  呦呦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个给你可以,再给我半个纯江米的,夹一块红糖化开蘸着吃。”
  谷子想想,丁香说的是一次不能超过两个,那一种吃半个好像也行,就答应下来了。等她把半个纯江米的粽子送上来,那个江米咸肉的很明显又小了一块。
  “不许说我,我才是主子!”呦呦赶在谷子开口前发话,然后还假模假样地瞪了她一眼。
  谷子当然知道夫人不是真的生气,不过还是赶快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哄她。呦呦当然不是故意刁难谷子,立刻就点头“原谅”她了。
  等晚上回了房间才跟四喜嘀咕,“夫人出嫁后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呢?为了一口吃食居然将她才是主子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完还摇摇头
  “这还不好?”四喜也在吃粽子,她吃的是黄黏米的,沾的是白糖,“越来越像小孩子才说明操心的少了,要是像大姑奶奶似的,”四喜说到这儿看了一眼门口和窗户,然后压低了声音,“婆家不省心才越来越像大人,我倒是希望夫人一直这么小孩子。”
  谷子听了四喜的话,想了想竟觉得十分有道理,重重地点头。
  “我吃完了,现在去替五福,你们俩还有麦子的粽子在小锅里。”四喜指指炭盆上头架着的小圆锅,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让麦子吃完了早点来,这孩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四喜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出门去了。
  四喜刚推开门,麦子就笑着从里面进来了,“我去吃粽子了呀!刚出锅的,可热乎呢。”
  四喜低头看,果然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无奈地笑笑,“就你精,知道刚出锅的热乎。赶紧进去吃,我去替五福,一会儿早点过来啊。”今天晚上她们俩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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