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之妾_分卷阅读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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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莹心中欢喜,这女娃儿似乎喜欢上她了。有了这个前提,以后她在太子府的生活也会容易许多。
  谁知下一秒皎皎就画风突变,抓起她的脸颊,用力揪着掐着,恨不得从皮肉从骨架上扯下来才好。
  曹莹连连叫痛,又不敢动手打她——皇女孙欺负她是小孩无知,她若还手就成了以下犯上。
  曹莹的一双手在空中乱挥乱舞,众人慌了神,连忙上去解围,岂知皎皎又顺手拔下曹莹头上几只发钗,还顺手揉了三揉。
  众人成功将两人分开后,但见曹莹一头乌发乱蓬蓬如鸟窠一般,脸上也肿起一大片,恰如红通通的夕阳。
  傅瑶连声抱歉,“真是对不住,皎皎她原先很乖的,不知怎的今日倒不比寻常。”
  秋竹在旁说道:“许是水土不服罢。”
  显然主仆俩都没太当回事。
  曹太太听得直翻白眼,这能叫不比寻常吗?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她看了看狼狈的女儿,心中更是怜惜不已。
  傅瑶在旁提议道:“不如请太医来瞧一瞧,三小姐脸上似乎伤得不轻。”
  曹太太没好气的说道:“不必了,曹家自己也有大夫。”
  她扶着女儿的肩膀出去,心里恨不得骂了一千句杀千刀的,伤了她女儿如花似玉的脸孔,这会子又来假作好心,他们曹家也是有尊严的。
  抱着这股念头,曹太太负气走出别院,直到接触到侍从们诧异的目光,她才醒过神来:糟糕,三姐儿还顶着一头乱发呢,最少得梳个妆才好出来。
  更何况,曹莹身上的衣裳被揉的皱巴巴的,也没来得及更衣,这被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可是要她折返回去向太子妃求助,她又拉不下这个脸。
  曹太太将女儿的头揽入怀中,咬牙道:“莹儿,你忍一忍,咱们很快就到家了。”
  心中却无比沉痛的想着:不出明日,她们就会被当成笑话乱传了。
  曹莹埋在她肩膀上,眼圈红红的,里头有将坠欲坠的泪,她闷闷说道:“娘,我不想嫁给太子了。”
  那一对母女简直是邪魔,她绝不相信她们是无意的,这要是进了东宫,没准还会被怎么磋磨呢。
  曹太太哪知道她心里的念头,只顾叱道:“胡说什么,哪有你这样没志气的。”
  两人回到家,门房上来开门,见面就吓了一跳:“喝!三小姐怎么脸红红的,头发也乱了?”
  曹太太没好气说道:“被狗追!”
  门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一面若有所思道:“见到狗也会红脸啊?”
  曹太太险些没被他气死。
  *
  自此,别院的日子便清净许多,不见曹家母女时常过来搅扰,傅瑶也就顺顺当当的定居下来。
  她将此事说与元祯,元祯听了只当笑话:“看不出来,皎皎无意间还帮了你的大忙。”
  傅瑶却一脸严肃,“我觉得她是有心的,真的,你看她平时多乖巧啊,怎么遇上曹三小姐就变得顽皮了呢?”
  元祯诧道:“不是你跟她串谋的么?”
  傅瑶白他一眼,“胡说八道,我才不会教皎皎这些。”
  “我还以为你醋妒到如此地步,见到一个不顺眼的就要斩尽杀绝呢。”元祯哈哈笑着。
  “去你的。”傅瑶瞪着他。
  皎皎的早慧固然令她吃惊,可傅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此刻她记挂的是另一个:算算日子,皇长孙也近满月了,不知他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能不为他担心。
  第92章 满月宴
  椒房殿中, 一派和乐融融的气氛。皇长孙的满月宴, 自然热闹非凡, 成德帝下朝之后亲身前来, 抱着孩子逗弄半日方才离去。
  明眼人都瞧得出, 皇帝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
  赵皇后从未像现在这般志得意满,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满面春风的招呼众妃嫔入座, 多少年的闷气一扫而空,心中着实畅快。
  赵皇后之下便是高贵妃。她看着赵皇后的轻狂举动,忍不住牵起嘴角笑道:“皇后娘娘, 您还是把那金指甲套子摘了吧,仔细伤着孩子。”
  “本宫自然省得,用不着你来提醒。”赵皇后有些不悦, 一面便唤了侍儿过来, 取清水净了手,方将套子摘下,重新抱起孩子。
  “娘娘何必生气呢?臣妾只是怕皇后娘娘多年不曾照顾过婴孩,有所疏忽罢了。”高贵妃掩口而笑。
  李昭仪因前些日子高贵妃落魄, 自己好意相问却遭慢待, 这会子便忍不住想怼她一怼,“贵妃姐姐这话便说差了,皇长孙前头可还有皇女孙呢,论起照顾婴孩,皇后娘娘不比你熟习得多?倒是安王殿下成亲也快一年了, 至今还未听得府里有消息传来,贵妃姐姐才应该着急吧?”
  “你……”高贵妃脸色一变,待要与她分辩,又确实拿不出有力的反击——那位安王妃空有个扶男之名,肚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谁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
  高贵妃只好将矛头对准赵皇后,轻轻笑道:“先头皇女孙出世的时候,也没见皇后娘娘怎么探望,如今换了皇长孙,皇后娘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格外热切,臣妾真是大开眼界。”
  众妃脸上都有几分尴尬。
  自从太子被贬云阳之后,皇后与贵妃真是越来越不对付了,冲突都快摆到明面上来,却叫她们夹在其中难做人。
  赵皇后冷冷说道:“高氏,皇上因着元宵佳节才格外开恩,复了你贵妃之位,你不要不识好歹,辜负了陛下的恩典。”
  周淑妃想从中圆场,因笑道:“陛下为皇长孙取的什么名?娘娘不如说出来,也让臣妾们听一听。”
  赵皇后注视着婴儿温润的眉眼,不无骄傲地说道:“陛下同本宫仔细参详,选定了一个笃字。”
  周淑妃凑趣笑道:“温厚诚笃,一心一意,是不错的名字。”
  高贵妃拨弄着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盖,盈盈笑道:“诚笃忠厚是好事,放在宫里头就不怎么适用了,何况,本宫听闻笃也有病势沉重的意思,自然了,或许娘娘渊博,学着民间取贱名儿的法子,指望皇长孙好养活吧。”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都勃然色变,高贵妃这意思,不是暗指皇长孙可能早死吗?
  一旁站着的郭贤妃淡淡说道:“贵妃姊姊,你不曾听说是陛下取的名么?你若觉得不好,不妨向陛下进言去,何必在此揪着皇后不放?”
  “哟,贤妃同皇后果然姊妹情深哪!”高贵妃掩口而笑,“却不知你幽居养病的那些日子,皇后娘娘可曾遣人看过你呀?”
  赵皇后再也忍耐不得,冷着脸说道:“高氏,你还是回宫吧,本宫听闻安王午后会进宫探视,你该回去准备准备。”
  “臣妾告退。”高贵妃朗声说道,可见她自己也不愿留下来。
  她这一去,场上立刻清净下来。众人与她本就交情平平,如今见高氏这样跋扈,不免又多了几分怨怼。只因太子被贬,高氏一脉又得意,才不得不忍下这口气罢了。
  张德妃率先说道:“娘娘,高姐姐一向嘴皮子快,您别放在心上。”
  赵皇后铁青着脸不说话。
  须臾众妃散去,独独郭贤妃留下来,因劝这位表姐,“娘娘您别为高氏的话怄气,她如今把谁都得罪完了,对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赵皇后叹了一声,“我哪会同她动气?我就是担心太子,便是为了太子,我也得忍着。”
  郭贤妃默然片刻,“这些日子也不曾听闻云阳有何异动,且太子妃也在那儿,想来应该无碍。”
  赵皇后忽然想起郭贤妃从前很敌视傅瑶,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问道:“你那位侄女如今还在庵堂清修?”
  “否则还能在何处?为了这个,我同郭家差不多断绝了来往。”郭贤妃苦笑说道,“自然,这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郭贤妃这个样子,才像是入了佛门后顿悟的表现。她从前那般不喜傅瑶,如今却站到了她那边,时时帮着她说话。
  果然时间能改变一切。
  赵皇后瞅着她,怀疑自己有一日会不会也像郭贤妃般,对那个女子的厌恶渐渐平淡,甚至消失,可惜她不能——只要她一见到那张脸,前尘往事便如潮水般翻涌而来,令她生出由衷的厌恶和惧怕。
  *
  高贵妃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嘴上虽得到畅快,回到宫照旧意气难平。
  元祈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她便问道:“母亲从何处来?”
  “去椒房殿转了转,皇长孙的满月宴,说热闹是热闹,也不过是一群女人围着说闲话,脂粉气熏人。”高贵妃淡淡说道。
  她打量着座下的儿子。即便是成了亲,元祈还是从前那副小孩模样,当着她卑卑切切,下人面前偏伶俐猖狂,转头见了美人,嘴角恨不得流下哈喇子——这哪是个活人,分明是个小鬼。
  高贵妃越看越没好气,就算太子不在了,就这个儿子也不能令她满意。
  她懒懒往座上一靠,“本宫听说,你近来行事很不规矩,常在外头花天酒地的胡闹,上个月还看上了你舅舅府里的两个绝色丫头,把她们收了房,可有此事?”
  元祈怯怯的点了点头。
  做便做了,这会子露出这副模样做什么。
  高贵妃看了更觉心烦,儿子大了,也不好像从前那般教训,只道:“你如今身在宫外,母亲管不了你什么,只你须记着,别太闹出格来,惊扰了你父皇就不好了。”
  元祈见她无甚怒意,脊背不觉挺直了些,喜道:“父皇才无心管这些事。”
  高贵妃轻嗤一声,“自然,你又不得你父皇重视,他怎会管你的闲事。”
  元祈便有些讪讪的。
  “你那位王妃呢?你行出这些事来,她倒不和你闹?”高贵妃总算记起自己还有一位儿媳妇。
  说起孟扶男,元祈的语气便有些闷闷的,“她怎会和我闹,她压根不管我这些事,一早成婚的时候便说了,除了她带来的陪嫁丫鬟,旁的都随我处置。”
  天下竟有这样大度的女人?
  高贵妃亦是大开眼界,想一想,大约这位孟氏女实在贤惠,以讨好夫君为己任,才不敢违拗其心意吧。
  传言孟家人如何刚烈,看来也不过如此。
  高贵妃目有喜色,说道:“她不同你闹最好,只是你也须加把劲,尽快生一个嫡子下来,如此为娘也能放心了。”
  为了皇长孙的缘故,成德帝往椒房殿去得可勤了,高贵妃想起这个就气不忿。
  元祈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高贵妃机警,立刻看出其中别有隐情,想起新婚那夜的异状,她顿时猜出不妙。
  一个大胆的念头渐渐浮现出来,“她该不会……还没同你圆房?”
  元祈垂着头闷不做声。
  “岂有此理!”高贵妃怒而起身,“她怎么敢?”
  孟扶男固然大胆,但归根究底,还是这个儿子无用,否则不会连一个女人都降服不住。
  高贵妃冷冷看着自家儿子,“她不肯,你就听之任之么?”
  元祈讷讷说道:“每次我去她房里,她就找借口推脱,我若强来,她就动起拳脚,儿子实在没法。但除此之外,我找别人侍寝,她就从来不管。”
  孟扶男当着人从来有条不紊,和和气气,人人都称安王妃贤惠,哪知道里头却有这番隐情?此种话又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即便是问到孟家,他们也不会管夫妻床笫间的事。何况,安王妃并没犯妒忌之过,反而容忍丈夫的荒唐行径,旁人更只会称赞她。
  高贵妃就纳了闷了,孟扶男这样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不跟丈夫圆房,生不出嫡子,纵然有孟家在,她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可眼看着丈夫纳妾,将来这份家业会落到别人手上,她真咽的下这口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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