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侯夫人_分卷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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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我带着孩子们去了白湾子县没多久,险些遭人侮辱了去,是罗六救了我。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吓傻了。我看着他,恍恍惚惚的就觉得是你,我就扑到人家怀里喊你的名字。”
  “这些年,他对我极好的,他家娘子暗示过好几次,意思是让我和他成事,可是我装不知道。后来他家娘子临终,又嘱咐了,让我嫁给他。那几年,我也犹豫了,不过人家对我好,最后我还是想着,嫁吧。”
  她仰起头来望着他:“当我决定嫁给别人的时候,夜晚我不止一次想起你,想一次,恨一次,又恨又怨。你说你会挣大把银子回来,说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天天吃猪肘子,可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你骗了我,我要嫁给别人去,我要让你在阴曹地府里活活在气死!我就要对罗六好,人家对我好,对咱们孩子好!你就眼看着干瞪眼吧”
  “罗六知道我答应的时候,我都能看得出来,他努力装作没什么,其实心里很高兴,他拼命地攒钱,要给我们盘个宅子!”
  可是到最后,罗六终究是一场空。
  她轻声道:“当时你忽然在闹市里认出我来了,我后来虽认了,却总觉得那个人不是你,除了样貌像,其他都不像,名字变了,衣裳变了,连性情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是我的错。”萧战庭嘶哑地道:“我认出你,却也总觉得你变了很多,后来感觉出你就是我的杏花儿,又小心猜着你的心思,却没想过,倒是这样让你害怕了。”
  两个人话说到这里,仿佛一下子知道了对方的心思,细细地品味着对方所说,一时百般滋味上心头,苦涩的酸楚的,还有甜蜜的,无奈的。
  其实谁人能有这般幸运,生死分离十五载,竟然在那闹市街头重新相认。
  相对默了半响,萧战庭忽然开口:“那现在呢,我是你的铁蛋哥哥吗,是过去那个吗?”
  萧杏花正兀自想着心事,忽听他温柔地在耳边这么问起,心神轻轻荡了下,咬咬唇:“是,一模一样。”
  萧战庭低首凝视着她,看她脸颊仿佛三月桃花,看了半响,便温柔地将她放在那儿,开始低头q她,略显粗糙的唇带着酒气轻轻q着她每一处,用一个男人所能使出的所有手段来q她。
  萧杏花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团棉花,在空中就那么飘着,一直没有个落地的时候。
  而就在这种虚无之中,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低哑地道:“这也……一样吗?”
  第57章
  第二日,太阳自碧纱窗里洒进来,射到了床前,透过那朦胧的薄纱床帷,萧杏花感到了些许燥意。
  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昨晚折腾了自己大半宿,说了许多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她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合眼,没想到如今这男人倒是一早起来了。
  她兀自坐在那里抱着锦被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却是胡乱想着,看来他如今并不是个不中用的,倒是比年轻那会子耐力更足了,劲头也猛,昨晚上她后来其实都快背过气去了。
  萧杏花正微微拧着眉,旁边的湢室门开了,萧战庭穿着一身白袍进来了。
  他素来爱穿藏蓝或者黑色缎袍,白色倒是少见。她本来以为只有那清爽白净的男子穿着这颜色才衬人,显得格外文雅好看,可是如今萧战庭一穿,刚硬黝黑的肌肤,健壮高大的身型,白袍洒脱,竟别有一番滋味。
  她半卧在枕上,自然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她一向觉得这男人就是十足一个铁蛋儿,万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会忍不住看他,更没想到也有越看越有味道的时候。
  还挺好看的。
  萧战庭走过来,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儿:“可还觉得疼?”
  “没……”
  最初的时候是撑得实在疼,后来慢慢不疼了。
  不疼是不疼,当然也就那样了,这点子事,原本也没什么意思,虽说后来他亲的仿佛有点滋味,不过也轻飘飘的,想要的那个什么半悬在空中,丝丝缕缕的,比天上的云还淡,抓也抓不住,最后留下的就是怅然若失。
  她瞥了他一眼,又道:“只是身子乏得很,怎么也没力气。”
  她只是这么轻轻一说,他却胸口狠狠地荡了下。
  以前这个女人在晨间的时候,也会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这么说。
  他心里歉疚,知道折腾她大半夜,便干脆会出去对母亲说,杏花儿昨日累坏了,今日先不紧着起来。
  他娘一听这个,自然心知肚明,早去灶房自己把饭做好了,只等着她下了炕再过去吃。
  其实那个时候,他是恨不得让她干脆什么都不做,就赖在炕上歇息的,只是到底家里穷困,母亲身子也并不是太好,她身为儿媳妇,有些事却不好不做。
  可是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多年媳妇熬成婆,她成了婆婆,再不用顾忌着上面婆婆的意思,而手底下也有几个媳妇,应当应分地过来伺候。
  而他呢,如今的权势,怎么样纵容她都是可以的。
  所以他坐在床边,再次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道:“若是实在身子乏,那就先歇着。等会儿让丫鬟们伺候你洗漱,取些吃食来用。”
  “嗯……”萧杏花享受地重新躺回到了榻上,她自然也想起过去来了。
  过去的萧杏花儿命可真苦,晚上操劳,白天也操劳的,现在可就好了。
  这边丫鬟正捧来了白巾拂尘面盆还有热水等,伺候着萧杏花洗漱,那边两个儿媳妇并一个女儿过来请安了。
  原来如今家里请了调理嬷嬷,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慢慢也就都跟上了。
  萧战庭因每日要上朝,走得早,并不知晓儿媳妇等请安一事,此时听到了,倒是颇为满意,对软绵绵地享受着丫鬟服侍的萧杏花道:“原该如此,虽说你我并不是苛责儿媳妇的公婆,可是她们既是小辈,本该遵守规矩,你也别太纵着。”
  那边儿媳妇并女儿正要进门,听外面门廊下伺立着的丫鬟小声说:“侯爷还在呢。”
  “咦,爹怎么还在?”梦巧儿其实是有些期待,说好的让她去红缨军呢,怎么现在不见安排,她恨不得见到公爹问问,可是又有点没胆去找。
  毕竟她查下了罗六一事,却没告诉公爹,公爹怕是心里记恨着吧!
  男人啊,终究是男人,依她看,公爹对婆婆在意得很。
  他便是再装得大度无私,特意把人家罗六请进家里来感谢了,可是心底难道没点膈应?她打心眼里才不信呢!
  所以说,若是公爹对那罗六一事感到不豫,自然会连带地对她不喜。
  如今只盼着别把入红缨军一事给搞黄了。
  “只听说夫人身子并不大好,如今拂冬姐姐在里边伺候着,侯爷也在,这会子还没出来。”
  这下子儿媳妇并女儿为难了,老两口都在,娘还在洗漱,这该不该进去,若是进去,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就在她们纠结犹豫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正房的门开了,出来的是萧战庭。
  两个儿媳妇并一个女儿见了爹出来,都连忙恭敬地拜见了。
  萧战庭面色严肃,扫过两个儿媳妇,最后目光落到了女儿身上。
  看女儿的时候,他神色柔软了许多。
  这女儿出落得越发像杏花儿年轻时候呢,乍一看都能认错人儿了。
  即使他越莫知道这应该并不是他的种,他心里也疼着这个女儿。
  “平日读书之余,多过来陪着你娘说说话。”
  “爹,我知道的。”佩珩其实现在对这个陌生的爹还有点怕,又怕又敬,说话小心翼翼的。
  “好好念书认字,姑娘家多识几个字总是好的,你娘知道了你上进也高兴。”
  “嗯嗯,爹,我一直读着,先生都夸我读得好呢。”
  萧战庭点了点头,又去看两个儿媳妇:“夫人今日身子不大好,你二人多在跟前伺候着。”
  身子不大好?
  梦巧儿和秀梅面面相觑,不免有些担忧:“昨日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可要请大夫来过过脉?”
  萧战庭想起昨晚,不免脸上发黑,不过这种事怎么好对儿媳妇女儿这种小辈说呢,他神情越发严肃,沉声道:“不必请大夫,你们只仔细伺候就是了。”
  说完,迈步而下,径自走了。
  两个儿媳妇并一个女儿皆面面相觑。
  “哎,你们说爹这是怎么了,莫非咱们说错了话?”梦巧儿好生莫名。
  “我也不知道啊……”佩珩更加不知所措,有个有权有势的爹真好,穿金戴银当大家小姐,可是这爹就是脾气有点怪,不如罗六叔好亲近。
  罗六叔和爹一样话不多,但是佩珩能猜透罗六叔的意思,却不太能看懂这个爹。
  “罢了,我们进去吧。”
  一时两个媳妇一个女儿鱼贯而入,进去后就见萧杏花歪歪地躺在榻上呢。不过看那脸色倒是红扑扑的,并没有什么病样。
  梦巧儿率先过去问道:“娘,你怎么了,爹说你病了?”
  萧杏花淡淡地白了大儿媳妇一眼:“乱嚼舌根子的,看我哪里像病了。”
  梦巧儿不由噗嗤笑出来:“看着还真不像,要说起来,娘如今养得这肌肤白得像雪,嫩得像豆腐,可真真是好看。咱两要是一起走出去,这知道的只说这是我婆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妹妹!”
  她这一番话,逗得大家都笑了,便是萧杏花也笑出来:“贫嘴的货!”
  “娘,你没事吧?”佩珩还是有点担心娘,毕竟爹说娘身子不好,于是就挨着床坐下,柔声问道。
  面对小辈们的嘘寒问暖,萧杏花自是十分受用,笑道:“原也没什么,只是身上乏力罢了,恰你爹在,我自然要装着些,好也教他知道,以后让着我些。”
  说着,她就要起身下床,谁知道脚刚一挨地,便觉得两腿酸软,根本使不上力气,险些栽倒在那里。
  这可把媳妇女儿都唬了一跳,赶紧去扶,让她重新躺在床上了。
  佩珩心中担忧,待还要问,谁知道二儿媳妇秀梅已经看出端倪,赶紧给佩珩使眼色,让她不要问了。佩珩无奈何,只好暂且憋住心中疑问。
  这个时候早膳上来了,却是在媳妇们的伺候下,萧杏花用了早膳。
  “娘,尝尝这个十香甜酱瓜茄,我吃着味极好的,咱们自己做不出人家这个味儿。”
  “娘,这个粳米粥我看熬了足足两个时辰,这个养人。”
  “娘,再吃块这个,玉米面的蒸饼,里面是玫瑰馅,好吃得紧。”
  萧杏花在儿媳妇女儿的伺候下,饱餐一顿,又被扶持着重新上了榻,懒懒地倚靠在那里,随意说着话。
  后来不自觉便有些困乏了,想是昨夜大半宿没睡给闹的,于是让儿媳妇们女儿都下去,自己好生歇息。
  这边刚合眼躺下,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她知道那是萧战庭走路的声音。
  看看时候,还早呢,怎么这会子回来了?
  正想着,那边门开了,萧战庭面色严肃地走进来了。
  “怎么了,看你那脸,竟似个卖煤的!”她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萧战庭抬眼望向床上半躺着的萧杏花。
  “杏花,今日进宫,皇上找我谈了一件事。”
  “什么?”萧杏花利索地坐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要出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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