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_分卷阅读_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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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眸四看,“南煜宫廷没有用香的习惯?”
  绿翘忙道,“有的,只是这里并未安置。”
  沈苏姀目光微亮,“可否给我些别的香粉?”
  绿翘有些犹豫,沈苏姀叹口气,“哪怕是成品的别的香也好啊?我近来晚间总是睡不安宁,若是有能凝神静心的香便是再好不过了!”
  绿翘和红绸对视一眼,绿翘便道,“奴婢可以试着去给姑娘问问。”
  沈苏姀松口气,“好,多谢了……”
  得了这个答复,沈苏姀倒也不显得十分沉郁,午间小睡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绿翘便给她拿来了各种各样的上等成品香,沈苏姀欢喜接下,当即在屋子里点了上,当夜沈苏姀睡得十分安稳,到了第二日,却还是不见谢无咎的影子!
  沈苏姀心底委实着急了,待问绿翘二人,她们却都是一问三不知,沈苏姀愈发焦躁,夜里半晌都睡不着,那凝神的香被她点了一大把才好些,也不知怎地,那香分明点在内室靠里,可守在内室门口的绿翘和红绸也被那香熏的有些昏昏欲睡了,这院中她二人负责监视,自然不能倒下,绿翘见红绸实在支持不住了便叫她先去歇下,独独自己守在入口处。
  夜色已深,内室之中只有沈苏姀绵长的呼吸声。
  某一刻,忽然响起“咚”的一声,床上的沈苏姀睁开眼,拿开鼻端打湿了的手帕,掀开床帏便见绿翘不省人事的倒在了内室入口,她连忙下地穿衣,去到隔间搜罗出一身绿翘的宫女服换上,再将发髻换了个样式,又待了片刻,确定绿翘不会醒来之后才从窗棂处跳了出去!
  她要的香都有助眠的成分,每一种香的药性也都不同,随意将香味混合,有的会没有药效,有的则会效果加倍,沈苏姀熟知香道,自然能悄无声息制出迷药来!
  从窗口跳下,沈苏姀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响声,沿着墙根一路朝梅林走去,无星无月的夜色成了她最好的掩护,她用不了内力,只有矫健的动作还保有三分真味,然而这需要体力,虽然重华帮她消弭了那腿脚发软的酸弱,可她身上的药性还未除,到了那锁着的侧门之前时她已是累的满头大汗,从袖中摸出一截短短的筒签,那是她用制香的香筷连着几日磨出来的,她弯下身子,将那筒签往锁孔之中几探,没多时便听见“咔哒”一声响!
  沈苏姀小心翼翼的将锁扣打开,将那侧门推开一条缝钻出去,又回手将那锁门的铁链弄得松垮之后再将锁扣扣上,这样旁人就不会发现那门被打开过!
  做好这一切,沈苏姀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
  走出了东殿,可她知道自己还在乾坤宫中,沈苏姀想也未想的朝正殿的方向潜行过去,可还未走出几步她便发现东殿之外的景致已大有不同!
  前几日她去东殿的时候曾路过许多地方,彼时的乾坤宫还只是一座寻常的宫殿而已,而今日,她赫然发现东殿之外的所有殿阁都被挂上了大红色的绸缎,那样灼目的颜色,似乎只有在办喜事的时候才会如此装扮,沈苏姀眉头一扬,谢无咎要大婚了?
  这想法带着几分戏谑,沈苏姀并未多做停留的朝乾坤宫的正门而去,她的速度已经够快,却禁不住那药性发作,每走几步便有些腿脚发软,再加上她对这宫闱也只有上一次的那点儿了解,不由得走了许多弯路,小半个时辰之后,沈苏姀有些脑袋发晕的停在了一处厢房之外,还未歇过气来,忽然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沈苏姀心中一动,赶忙朝前面的拐角处走,身影往那拐角处一避躲了进去,不多时探身一看,竟差点被宫中侍卫撞个正着!
  她眼下没有功夫,被当做乱闯的刺客杀了也有可能!
  见那侍卫队走远,沈苏姀正松口气之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浑身寒毛一竖,沈苏姀一转身便对上一张十分惨白的脸,那脸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瞬时让沈苏姀心口一凉!
  “还道你在哪里,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快和咱家走!”
  是个太监,还是个面白若鬼的太监,那太监后退一步,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十分不耐烦!
  未被识破沈苏姀微微松了口气,可听着这不着边际的话她却不知道怎么办,且眼前这太监身上的衣服竟然和下午的齐康是一个颜色图案,显然等级颇高!再看他适才悄无声息的靠近,赫然是个内家高手,沈苏姀心中“噔噔”直跳,手心更是渗出了寒意!
  沈苏姀不知自己被错认成了谁便不敢乱接话,只低眉顺眼的站直了身子。
  那太监冷哼一声,“被选中就别逃,逃也逃不了,神山不吃人,和咱家走吧!”
  神山?这是要去神山?!
  沈苏姀心中震惊,那太监却已转身顺着眼前这条暗巷往前走!
  沈苏姀适才只以为那前面的巷道是一条死路才选择躲在此处,可这会儿再瞧却发现那暗巷似乎是通往某处的,她脚下生出了寒意,额角更是溢出了冷汗,可见前头那太监已面色不善的停步看过来,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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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6 沧澜之境,活祭少女!
  天穹之上星月皆无,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沈苏姀的脸上,那条暗巷之后又是另一条暗巷,弯弯绕绕的已不知道走向了何方,在她七步之外,一身乌衣的白脸太监手中提着一盏幽灯步履从容,从沈苏姀这个方向看过去,浑似冥府无常。
  冷意渗人,渐渐地,沈苏姀发现自己似乎在爬坡,她似早已出了乾坤宫,而眼前的石阶一直绵延向上,两旁皆是葱茏的植株,绿茵茵的植物之上犹存薄雪,夜色之中带着森寒之意,沈苏姀抬头望去,发现前头的石阶似乎看不到尽头。
  神山,她要去的是神山,去神山做什么?
  心中一动,沈苏姀忽的响起冯邺在苍穹之时说的话,他能得到消息,不正是从神山上下来的侍从口中得知的?神山之上会甄选侍从,那么……
  思绪一转,沈苏姀又想到适才她经过的那处厢房,难道本该上山来的那人是住在那厢房之中的,这才叫这老太监误会了?沈苏姀心中略有不安,可这会儿骑虎难下由不得她半路返回,再想到去神山或许能发现点别的什么心中反而定了!
  顺着阶梯一路往上,沈苏姀走的大汗淋漓,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那老太监方才停了下了脚步,沈苏姀抬眸一看,乃是一处高耸着的宫殿大门,宫门之上写着古老的字符,沈苏姀认不出,可那门口和沿着宫门围墙的守卫却十分森严,老太监在那宫门上敲了一下,“吱呀”一声宫门便被打了开,从里头走出个穿灰色祭服的老者。
  “这是最后一个?”
  那老者出来,看了一眼沈苏姀,如此一问。
  前面的老太监点点头,回头道,“进去吧。”
  沈苏姀心底“砰砰”作响,脚下像是灌了铅,那老太监目光灼人,沈苏姀愣了一瞬还是抬步走了进去,待走进去,便看到这里头不是什么华贵不可方物的宫阁,反而是一处极为庄严肃穆的所在,想到早前谢无咎所言,沈苏姀肯定此处便是南煜宗庙!
  幽暗的火光亮着,这宫门之内看不到侍卫,只有一个一个如同那老者一般的身着灰色祭服的人,他们衣裳之上都纹着古老的纹饰,有文字有凶兽五颜六色,看起来十分的诡谲,再加上夜色和风声的映衬,森森的有些骇人,而在沈苏姀十步之外,整整齐齐的站着许多和她一样着宫女服的少女,且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些人乖乖地站着,面上或是向往或是担心或是害怕,表情各不一样,又十分鲜活。
  “过去吧,跟在最后面。”
  那开门的老者似乎地位颇高,抬手指了指队伍最末,沈苏姀神色一敛,乖觉的走了过去。
  老者满意,对着队伍最前的人挥了挥手!
  队伍最前也站着个灰衣老者,点点头便道,“跟着我,莫出声。”
  沈苏姀眼角一抬,便见最前的灰衣人已带着他们往左前方去,他们并没有进入那宗庙之内,反而是顺着那宗庙左侧的阶梯而上,沈苏姀心头一凛,心知这才是上神山的路!
  灰衣人走在前,其余人都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不多时沈苏姀也走上了石阶,那石阶颇为陡峭,稍不留神便要跌倒,抬眸一看,沈苏姀能将前头人的脑袋看到大半,大概的这么一数,这队伍算上她竟然有四十九名少女。
  四十九,沈苏姀心底咯噔一下,只觉得这数字有些奇怪……
  进来这宗庙之前本是有雪粒儿落的,可是进了这宗庙之后似乎连雪粒儿都没有了,不仅如此,这石阶两侧都是山壁,沈苏姀还能看到那苍翠葱茏之色,心底微动,暗暗称奇!
  石阶一阶一阶的往上,直上直下的,没走一会儿沈苏姀回头去看之时便被底下的高度惊到,定了定神,她连忙抹了额上的汗意紧跟着,身上酸软无力,咬牙撑着才上了才未掉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一行人似乎才在一处平台停了下来。
  沈苏姀最后一个走上来,待回头去望,却已经看不到来路,身后仿佛一处悬崖,底下黝黑一片,踏空便是个死,沈苏姀眯了眯眸子,前面的队伍已经继续开拔,这一回他们要通过的是一处山洞,那山洞狭长,四壁顶上都是凶神恶煞的鬼画,女孩子们大都畏怕,步伐都凌乱起来,前面带路的灰衣人回头扫了两眼,女孩子们立刻规矩起来。
  半柱香之后走出了山洞,沈苏姀回头,却见身后连那山洞都不见了,而正前方,他们这处队伍正通过一道极其狭窄的石桥,那石桥连接两座山峰,不过半尺宽,四周云气回绕,底下山涧之中深不见底风声呼啸,前头的女孩子们走上去之时腿都在发抖。
  便是沈苏姀自己也觉心惊的往下扫了两眼便不再多看……
  过了石桥,又是一处山洞,那灰衣人带着众人走进去,里头却别有洞天极为阔达,头顶不见石壁,却也丝毫感受不到雨雪风声,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然是一片明光的亭台楼阁水榭宫阁,竟然是在山体之中造出了一处宫殿!
  沈苏姀暗自心惊,越发凝神屏息的跟着。
  前面的女孩子们虽然也有些惊震,却是不敢多看,沈苏姀低着脑袋,只拿眼风去扫这处,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此处十分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阁一殿竟然都和她在沧澜宫瞧见的一模一样,和沧澜宫唯一不同的大抵是那更为繁茂的紫色茉莉花。
  没了严寒的侵袭,她们开的更为盛放,阵阵幽香袭人,沈苏姀闻着那香气愈发觉得眼前径直美轮美奂夺心摄魄,她意识一晃,紧绷的神识瞬间放松,沉冷的面上几乎要因为这景致露出笑意来,察觉到不对,她猛地收回心神,往前一看,在她前面的所有女孩子都如痴如醉的看着周遭的景致,神态松活安详,一双眸子却空茫无神!
  沈苏姀心神巨震,想也不想便狠狠掐了自己掌心!
  疼痛让她神识清醒了两分,恰在这时前面的灰衣人回过头来看,目光一个个的扫过,恰好落在了沈苏姀的身上,沈苏姀面色一变,双眸微眯唇角上扬,亦和别的女子无异。
  那灰衣人看的满意,这才又回头朝前走。
  诸人脚下的是白玉石板铺就的小道,顺着那小道越走越是到了宫闱深处去,这里的“沧澜宫”比她那一日见到的还要大,这么大的地方竟然都处在一个山洞之中?!
  沈苏姀的表情维持着“痴迷”状,目光一瞟便见这里头竟然也是有宫人的,那些宫人皆是白衣,走廊之下宫阁之内,便如寻常的宫人那般劳作,然而,他们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沈苏姀眉头紧皱,她没法子一直抵御着花香,若是当真被留在了这里该如何是好?
  “请禀告主上,这一次要用的人都带来了!”
  “皆是阴年阴时出生之人,绝不会出错。”
  整个队伍停在了一处院门之外,那灰衣人身前站着个白衣老者,那老者往后看了一眼,点头“嗯”了一声,打开院门,“主上准备好了,都进来吧。”
  ——阴年阴时出生之人?!
  所有人都朝那院子里走去,前面的女孩子们已经失去了意识乖顺无比,沈苏姀不得不跟着往前走,心底却骤然狂跳了起来,为什么都是阴年阴时之人?!
  这么一想,心底却“咯噔”一下,她是冬月初四被掳走的,而今已经过了十日,眼下已经是冬月中了,若是天气好的话,正是月圆之时,亦是那天地阴气最终之时!
  四十九个阴年阴时出生的女子在这阴气最重之时来此地做什么?!
  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做侍从!
  沈苏姀心中狂跳,脚步却已跟着走了进去,甫一走进,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处花圃,幽木扶疏茉莉盛放,白玉小径延绵入内,只朝着远处而去,沈苏姀稍稍抬眸,映入眼帘的是花圃尽头的断崖,而在那断崖之下竟然是一处冒着丝丝寒雾的湖泊,那湖泊状似明珠,十丈见方,最表面上似乎结了一层寒气似得看不到水中去,而最让沈苏姀心惊的却是那浮在寒湖上空的赤血红玉床,那是一张巨型赤血玉雕刻出的玉床,此刻,那上面正睡着个人!
  隔着这么远,沈苏姀只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那身影被一层白纱盖着看不到面容,可沈苏姀心中肯定,那睡在上面的,便是三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厉沧澜!
  “主上在上,受小人一拜!”
  队伍停了下来,灰衣人在最前面跪地一拜!
  后面的女孩子们见样学样也都扑簌簌跪倒,沈苏姀连忙跟上跪在那断崖便的花圃之中,头一抬,只瞧见那湖泊对岸竟然伫立着一处宫阁,且看那形制,正是那日沈苏姀面见重华之时的水榭,那日沈苏姀去的时候并未看见这处湖泊,可她却又隐约记起她进水榭之时重华那时候正站在一处窗前,而那窗外似乎便是一处水泊!
  沈苏姀心中阵阵发紧,而此刻,那水榭面朝湖泊的这边宫门大开,临水的的断崖边上设下了一处祭台,一身白衣的重华正坐在那祭台之上朝这边看来!
  沈苏姀之所以说那是祭台,因为她在那高台的案几上看到了巫师术士才会用的法器和鬼符灵幡,而在他身边,有四个身着白衣蒙着头脸只露出眼睛的男人,他们身上的衣服上同样绣着各式各样的纹饰,一看便知是术士巫师之类的人物!
  重华的目光隔得那样远依然是温煦的,可是没有谁敢和他对视。
  沈苏姀学着大家的样子低下头,便听重华淡声道,“开始吧。”
  温煦的声音响起,那灰衣人立刻起身站了起来,他走向队伍最前面的少女,双手结印在她额上一点,那本就一脸痴醉没了意识的少女浑身一颤,竟然无令自动的站起了身来,她双手合十在胸前,步履聘婷的走到了那断崖边,而后便对着那寒湖之上的赤血玉床磕头。
  沈苏姀不知那少女要做什么,只将眼风落在那少女的背脊上。
  一瞬之后,那少女直起了身子,语声万分虔诚呆板的看着那赤血玉床的方向开了口,“苍天在上,奴愿以奴身活祭我王,愿我王长生护佑南煜……”
  话音落下,一直盯着少女背影的沈苏姀眼瞳一缩,活祭?!
  纵然从未修习阴阳之术,她却也知道那活祭是什么意思……
  沈苏姀心神一震,这所有的少女连带着她都要被活祭不成?!
  沈苏姀如遭雷击的愣在当地,而对面那四个白衣的巫师已上前一步,手中各自结印而起,末了,那跪着的少女缓缓飘起,双脚离地朝湖中心而去。
  那少女的身子径直到了那赤红色的玉床之下方才停下,沈苏姀怔怔的看着这场面脑海之中急速的搜寻破局之法,可还未等她想出什么来,“砰”的一声闷响,那少女的身体竟就这般化为了一团触目惊心的血雾朝那湖中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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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7 罪恶之爱,和谢无咎大婚的女人?!
  “苍天在上,奴愿以奴身活祭我王,愿我王长生护佑南煜……”
  南煜素有巫蛊之术,常以阴煞之法行逆天改名之举,血色的雾气是那少女的尸身,前一刻前鲜活的人物这一刹之间便已寂灭,透明纯净的湖水之中倒影处一片血红的影子,待那血雾落下,却一刹之后便消失不见,湖边再度平静,紧接着,第二个少女站起了身来!
  沈苏姀心跳如擂鼓,无论如何想不到出身天玄宗这等百年清正门派的重华会行此等逆天阴煞之举,难道这样的活祭当真能让南煜女帝复活不成?!
  沈苏姀暗自提了提内力,经脉之间却依旧一片滞塞,她颓丧的闭了闭眸子,眸光一扫,只看到身后不远处的院门并未合上,饶是如此,沈苏姀也肯定她毫无武功之下必定逃不出去,心中正万分着急,那院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灰衣人在院门口一阵张望,立刻引得那白衣老者上前去,二人交头接耳两句,那白衣人面色微变的转身回来。
  那湖泊整个沉在地下,四周皆是水榭廊桥,白衣人快步的朝对面的高台而去,到了高台边上恭敬的对着一身白衣的重华说了两句什么,重华平静的面色微微一变,瞬时便站起了身来,他一起身,整个仪式便停了,扫了这湖中一眼,他抬步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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