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花瓶到女神_分卷阅读_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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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花沉的一生中,逢香对她的影响其实是十分大的。在花沉幼年时,她曾经多次萌生逃跑的念头,但事实上那时的她其实并没有逃跑的实力,甚至还因为这个念头露出许许多多的破绽,险些被捉住毒打,但最后都是逢香帮她圆过去的。
  终于有一天,花沉忍不住了,在小湖边试探逢香,而安蓉蓉今天要拍摄的就是这场戏。
  现在日头高悬,外头被人挤得密不透风,而身上又穿着厚厚的古装……安蓉蓉觉得她是用了十分巨大的毅力才没有把衣服扒下来,砸廖天明一脸。
  但廖天明却还不明白顶着这一身行头的安蓉蓉的痛苦,在另一头跟摄影师比比划划,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倒是卫天昊一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边,在对上安蓉蓉的目光后,更是高兴地举起手来挥挥,让安蓉蓉脑补出卫天昊背后狂摇的狗尾巴。
  安蓉蓉默默扭开头,权当没看到。
  站在安蓉蓉一旁,演饰花沉的小姑娘是一个童星,至少安蓉蓉对她还是挺面熟,虽然还是叫不上名字。
  只见那个小姑娘偷偷瞥了廖天明那儿一眼,然后默默向安蓉蓉靠近一点儿,仰起头来看着安蓉蓉,道:“你是哪个公司的演员?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小姑娘的童声又软又糯,配上45度角仰望和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相信能够唤醒大部分男人萝莉控情节和大部分女人的母爱情怀。
  但奈何安蓉蓉先天不良后天缺爱,完全感受不到这个小姑娘爆表的萌度,只是礼貌地点点头,道:“我只是被拉来凑数的。”
  ——什么叫做被拉来凑数的?
  小姑娘满脑袋的问号,刚想要再进一步问问,但下一刻就听到廖天明的声音在场外响起。
  “!”
  ·
  小湖边,年幼的花沉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逢香,“等等!小姐,等等我!”
  疾步而行的逢香蓦然转身,神色是少见的严厉,道:“你可知若我方才不去救你,你会是什么结果吗?!”
  花沉咬了咬唇,嗫嚅了一下,喃喃道:“小姐是个好人……”
  逢香冷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好?什么是好?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又哪里称得上‘好’?”
  花沉眼睛一亮,试探道:“小姐,你也不愿意……不愿意这样下去的吧?”
  逢香一怔,露出几分惨然之色,但又立即收了起来,转过身去。
  素色轻薄的衣衫贴在逢香单薄的身上,越发衬得她弱不胜衣。
  她轻轻一笑,声音竟像是散在风中,道:“愿意又能如何?不愿意又能如何?这种事……又怎么是我能够说了算的?”
  就像是戳到了痛处,花沉跳了起来,绕到逢香身前,用力抓住逢香的手,激动道:“小姐,我们逃吧!”
  “我们远远地逃开,然后做什么都好,不管多么辛苦……总好过这种生活不是吗?”
  逢香直勾勾地看着花沉,慢慢俯下|身来,冰凉的手贴在花沉的脸上,让刚刚还激动不已的花沉打了个冷战。
  “逃?该怎么逃?我们两个弱女子连路引都没有,又能逃去哪儿?”
  逢香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吹过的风儿,但它也很冷很冷,就像是冰下的暗流。
  “你看,那些春香阁的爪牙们,他们身强体壮,凶神恶煞,将春香阁围得密不透风,你想怎么逃?”
  “还记得楚姿吗?你可还记得她是如何死的吗?”
  “难道你也想落得那样的下场吗?”
  想到出逃又被抓回来,最后活活打死的楚姿,花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逢香终于直起身来,越过花沉,向前两步,走入树影中。
  斜斜的树荫在逢香面颊上摇曳,将她的面容笼罩在晦暗之中,就好像预示着她多舛的命运,还有她前方永远看不到光亮的路。
  “我早已经认命了。”
  她缓缓说着。
  而在她身后,站在阳光下的花沉却是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我还没有。”
  “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这样的。”
  “我不信!”
  两人背对而立,沉默半晌,背道而驰。
  ☆、第82章 chapter.82
  白天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安蓉蓉的戏份也已经拍得差不多了。
  而事实上,这些戏份都十分简单,最难的镜头其实是在明天晚上的拍摄,也就是逢香死去的那一幕。
  在安蓉蓉看来,逢香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她自卑又自傲;她既自负才学,瞧不起那些来春香阁的客人和那些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但却又向往着她们;她既羡慕花沉至今仍然存在心中的希望,又隐隐有些厌恶这样光芒四射的花沉;她既想要脱离春香阁,但却又觉得自己今生今世或许都无望摆脱这样卑贱的身份……而这样的自我矛盾,终于在她死的时候爆发出来。
  在剧本中,花沉在十二岁梳发挂牌的时候,曾进行过一次歇斯底里的爆发。
  她乘四下无人时,偷偷将桐油泼在春香阁的柴房附近,然后点燃一把大火,几乎烧掉了小半个春香阁。
  那时春香阁大乱,花沉本想趁着这时逃离,但却撞上了不知为何在附近徘徊的逢香。
  逢香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场火从何而来,她死死地拉住了想要逃跑的花沉,几乎疯狂地告诉花沉她是逃不出去的。
  花沉心中害怕,竭力挣脱了逢香的纠缠,但她却也因此失去了最好的逃跑的机会,与逢香一起双双被春香阁的打手捉住。
  花沉心中恨极,以为她就要被打死在这里,谁知前一刻还死死拉住她不许她走的逢香,这时却站了出来,只道这火是她放的,并将春香阁的妈妈痛骂一顿。
  春香阁的妈妈怒极攻心,一气之下将逢香活活打死在花沉面前,但直到逢香死时,她还在看着花沉,也不知是诅咒,还是在告诉花沉她会像她一样,就算死也逃不出春香阁。
  先前的那个演员,就是卡在了最后的这一幕,怎么也过不了,不是说没有那股疯狂的劲头,就是说疯狂太过,在被廖天明不停地叫停十五次之后直接踢出了剧组。
  其实就安蓉蓉看来,逢香这个人物其实还是挺好演的,而那个小演员之所以演不好,是因为她走入了歧途,想要演成一个心怀自由但又被压抑过度的古代女子,所以才屡屡撞壁,要让安蓉蓉来说,逢香其实就是个神经病——别小看神经病,像这种平时正常,遇事就发疯的神经病才是破坏力最大的。
  而这种性格,根本就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绪来理解,所以那小演员才会被踹出剧组。
  ——说起来这倒也蛮冤的。
  不过话说回来,安蓉蓉演饰的这个逢香镜头倒是十分多,凑凑都能拼一部小短剧了,但是安蓉蓉也知道,事实上真到剪辑的时候,肯定得减掉大半,能留下三分钟镜头都十分不错了。
  但这些就不是安蓉蓉该操心的事了,她也只是被拉来救急顺带散心的而已。
  安蓉蓉十分想得开,趁着第三天白天没有戏份,拉着卫天昊就上街逛了个昏天暗地,而卫天昊倒也是好耐心,陪着安蓉蓉逛了整整三条街都没喊累,直到安蓉蓉觉得渴了,这才停下来。
  作为脑残粉,卫天昊自然是十分狗腿地去帮自己得偶像买水买零食去了,而安蓉蓉则是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边百无聊赖地捶腿,一边四下张望,但就是这么一看,就让安蓉蓉猛地一愣。
  ——那个人……好眼熟啊。
  安蓉蓉狐疑地盯着小湖对岸那个侧对着她的身影。
  她……不就是前天下午说自己跟卫天昊有什么“关系”的徐婉君么?
  安蓉蓉不禁皱起眉来。
  怎么在这儿也能碰见她?难道她是来堵卫天昊的?
  但这不可能啊,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会逛到这头来,这徐婉君难不成还能掐会算么?
  安蓉蓉心中满是不确定,盯着湖对岸徐婉君的侧影暗自琢磨。
  ——早在徐婉君和那杜玫玫纠缠卫天昊的时候,安蓉蓉就知道这徐婉君恐怕是有些问题。
  这倒不是安蓉蓉瞧不起徐婉君那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
  虽然安蓉蓉长得是一副坏女人模样,但是真正的小白花还算是比较呵护的,就像是高智商低情商的小白花、曾经的班长吴海玉。
  可徐婉君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对安蓉蓉来说却太过熟悉了——她演娇柔小白花的时候,不正好就是这幅样子么?
  虽然不知道这个徐婉君打的什么主意,但她们两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货色,谁骗谁啊?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安蓉蓉出现后,徐婉君没有再多做纠缠,拉着杜玫玫赶紧走了,没有再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过这也可以说她们没有找到安蓉蓉和卫天昊的行踪,不然会做什么事那也是很难说的。
  于是安蓉蓉有些为难。
  ——要不要过去看看?
  如果这徐婉君是为了卫天昊来的,她过去岂不是打草惊蛇?如果她不是为了卫天昊来的,她过去后万一被这家伙缠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还没等安蓉蓉为难多久,对岸的徐婉君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向一旁走了几步。
  安蓉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赶紧往旁边挪挪,把自己藏到灌木丛后,但紧接着她就发现并不是徐婉君发现了她,而是有什么人走向了徐婉君。
  隔着一座小湖的距离,安蓉蓉瞧见走向徐婉君的那人带着墨镜,一身湖绿色花纹波西米亚风大长裙,看不清脸,不过身姿倒是颇为婀娜,想来长得应该也不会差。
  安蓉蓉好奇地看着湖对面,只见那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同徐婉君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然后那徐婉君突然激动起来,虽然依然压低了声音,但却比手画脚地不知道说着什么,好像十分愤怒的样子。
  可面对这样的徐婉君,那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却依然镇定,连一步都没有后退,嘴唇张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就像来时那样婀娜多姿地离开了,只留下气得半死的徐婉君。
  安蓉蓉越发好奇了。
  这戴着墨镜的女人是谁?
  她跟徐婉君是什么关系?她们说了什么?
  这座公园有好几个门,安蓉蓉看那戴着墨镜的女人走向北门的方向,顿时扭头四顾,从自己脑子里翻出一条小道,抄向北门,想要同那戴墨镜的女人在北门来一场“偶遇”。
  事实证明,安蓉蓉的记忆力和运气都不错,那戴着墨镜的女人竟真的是向北门来的。
  安蓉蓉远远瞧着那人,眯了眯眼,刚琢磨好一个偶遇的方法,安蓉蓉的手机就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安蓉蓉忙不迭地掏出手机,刚想摁掉这通电话,却发现是卫天昊打来的。
  ——大概是终于买了东西回来,却没有找找她吧。
  安蓉蓉有些无奈,又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接了这个电话还是继续她的“偶遇”,可就是这么一迟疑,安蓉蓉抬头再看的时候就失去了那个戴墨镜的女人的踪迹。
  ——好嘛,现在没问题了。
  安蓉蓉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而在安蓉蓉接通电话的同时,走出北门没多远的墨镜女人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凑到自己耳畔。
  “喂?”
  似是嫌弃墨镜的镜架太过麻烦,女人摘下墨镜,再一次将手机凑到耳畔。
  “对,我在听。”
  而在手机的另一端,随着轻柔的笑声,一个柔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你跟婉婉大吵了一架?”
  女人微微冷笑:“不是大吵一架,是她单方面发疯而已,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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