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画堂朱户)_分卷阅读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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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自从遇见卫家四公子之后,琼枝觉得自家小姐病的越来越严重了。
  每到这种时候,琼枝就分外不忍去看岑兰芷的脸,因为那种表情出现在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实在是太违和。
  在她和小姐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看的最多的就是她懒洋洋没睡醒或者刚想睡的样子,似笑非笑准备做坏事或者已经做了坏事的样子,以及假装柔弱和顺乖巧微笑的样子。她何尝像现在这样,每日几乎都能看见她痴迷的表情。
  她也想劝小姐别这么直接的暴露自己那种奇怪的想法,但是她又明白这位小姐根本就是有着某些方面的缺陷和毛病,实际上她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可以治疗发病状态的小姐,只能祈祷小姐的理智还有那么一点点。
  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啊,主子一脸痴迷的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真是太糟糕了。琼枝觉得如果自家小姐这种话被那位卫谨之卫四公子听见了,小姐她就永远别想和卫四公子有些什么了,毕竟只要脑子没有毛病,任谁听到小姐这种宛如流氓一样的话都会想要远离的。
  啊不过也说不定会有因为小姐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而愿意将就的,但是在琼枝看来那位四公子气质清华,完全不像是会为美色所迷的人,所以情况有些严峻。
  小姐拿得出手还能看的就只有脸和脑子,其余什么都是马马虎虎,看到卫谨之后的琼枝为她担忧起来。一面担忧又一面下意识的开口挪揄道:“小姐,既然你没有害羞,跑的这么快作甚,奴婢赶都赶不上。说来这还是奴婢第一次看见习惯了慢吞吞的小姐有这么快的动作呢。”
  “我只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去摸他的脸,这才会匆匆离开。”岑兰芷似乎还有些遗憾自己没有趁机多摸几下。
  所以小姐她还要站在这里回味多久?琼枝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去评价她这行为了。
  在琼枝一如既往的感觉心很累的时候,跟着卫谨之的东风和南风也同样的感觉心情很煎熬。
  他们之前以为公子不会用美人计,会远离五少夫人的时候,偏偏公子自己主动来找,还毫不避讳的接受了她的花,这样莫测的行为他们真的看不清啊。
  主子以前虽然同样心思深沉的让人看不清,但是一般也不会这么矛盾反复,现在他们两个是一点都摸不清楚情况了。
  说公子对五少夫人有意思吧,他也没有一点表示,这么淡然的样子也不像是动了感情。可说他对五少夫人没意思,又每天都听着她所说所做,主动来邂逅不算,现在还唇边带一抹淡笑抚弄人家送的茉莉花,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要知道这位主子虽然经常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可是真正感到高兴的时候却极少。
  到底怎么想的,给他们透露那么一点,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底,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啊。特别是东风,他感觉如果以后五少夫人真的要和自家公子在一起,现在这些日子听过她们私密谈话的自己就倒霉了。
  “回吧。”卫谨之拿着几枝茉莉花,转身缓缓往幽篁馆走。南风和东风跟在他身后默然不语,心中都不明白。公子出来难道就是站在那等着五少夫人送几枝花的?主子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果然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那之后,岑兰芷总是能在路上撞见卫谨之,而且都是在十分僻静的地方。于是岑兰芷开始喜欢出院子,在幽篁馆到照花院一片的地方僻静处晃悠。
  有下人经过,她就作弱柳扶风哀怜伤感之态,让那些下人都自觉地远远避开五少夫人的伤春悲秋。没有人的时候她就双眼发亮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总能第一时间找到卫谨之的身影。为此琼枝暗地里没少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被什么狗妖,大尾巴狼妖给附身了,再看看她见到卫四公子的模样,就差没有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
  岑兰芷之前是个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睡就绝对不睁开眼睛的。现在为了能更多的和卫谨之偶遇,她变得十分有精神。懒觉也不睡了,花园里的花也不赏了,只一心想赏心上人这朵病弱娇花。用琼枝的话来说,小姐她三年走的路加起来都没有这些日子走的路多,简直魔怔了。
  如果说她这里还不算什么,那么卫谨之也时常走出幽篁馆,摆明了在等着某个人的行为,就让南风和东风感觉自家公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还紧急的写了信和在外的北山西山分享这一奇景。当然被发现后,他们又去幽篁馆的竹林里清理了一次竹叶。
  卫家的园子就像是一座大花园,路边总有盛开的花,每个季节都从不间断,此花未谢别花又开。所以岑兰芷得以每次见到卫谨之就送他一种花,从来没有重复过,而卫谨之的书房里每种鲜花都没有间断过,给他那沉重的书房增添了几分灵动生机。
  琼枝这些日子跟着自家热心的就像是,看到了肉包子的饿犬一样的小姐,顶着大太阳在园子里到处晃,脸都被晒黑了不少。但是同样是在太阳底下晒的岑兰芷,不仅没黑还因为时常能见到心上人显得精力充沛,多话烦扰的几个丫鬟都避之不及。
  壁月被黄莺拉着去吃好吃的了,其他丫鬟不管是湘绿还是卫家的丫鬟,岑兰芷都不会和她们说这种事。因此作为最被信任的贴身大丫鬟,琼枝是避都避不过。不仅被迫白天跟着她去大太阳底下晒成炭,晚上还被她拉着大半夜不睡觉,一个劲的说卫家四公子如何如何,三句离不开四公子。
  琼枝总结了一下小姐口中的卫四公子,发现省略了那长篇大论的赞美形容,用两个字就能表达她的意思:美味。琼枝觉得这个形容词,卫四公子大概不会喜欢。
  “小姐,你真的没觉得四公子忽然开始时常出现在你面前,是别有所图吗?”被折磨的忍无可忍的琼枝,在岑兰芷再一次拉着她打算好好聊聊天的时候,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现在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喜欢什么人好,看这劲头她都害怕。
  都说有了心上人的女子会变得自己都不认识,琼枝担心小姐动情太深最后会受什么伤。另一方面,她是真的觉得卫四公子这样总是巧遇的行为不太对劲。
  想想啊,谁身边有一个看到自己就凑上来送花,其余一句话不说送完花就走的人,都会觉得对方很奇怪,想要避开的吧。但是四公子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疑惑之类的表情,送花他就收,下次依旧如此,一点没表露出困扰。温和谦逊,太正常了反倒显得不正常。
  琼枝原本想着小姐这么聪明应该会有分寸,但是这段时间看下来,她哪里还有分寸这种东西,估计看到四公子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所以她不得不开口提醒一番。
  “我当然知晓他有所图,我也有所图啊,我们各有所图这不是恰好吗?”岑兰芷在榻上舒展自己的身体,玲珑的曲线配上那娇艳动人的脸庞,和脸上那迷人的慵懒表情,活生生就是只祸国的狐妖。
  琼枝坐在一旁摸着自己被晒黑的脸,看到这一幕感到略憔悴的时候,岑兰芷却是眼角微扬泛出一股子桃花颜色,启唇道:“他能图的定没有我多,因为我可是不仅图他的身体还图他的心啊~”一边说她还一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恰好壁月端着一煲汤走进来,看到自家主子似乎很饿的样子舔自己唇,疑惑的对琼枝道:“琼枝姐姐,为什么壁月觉得小姐这样有点怪怪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脸上烧得慌。”
  琼枝接过她手里的汤放到一边,捂着她的眼睛就把她往外面推,一边哄道:“乖孩子不要看小姐,去和黄莺玩吧乖。”
  打发了小丫头,琼枝立马转头木然的盯着岑兰芷,“小姐,不要这个样子吓到小姑娘了,留着去诱惑四公子比较好。”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现在在练习,以期到时候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岑兰芷认真的回答。
  琼枝对此的反应是一言不发当着岑兰芷的面喝光了她叫人煮的,用来消暑的百合银耳绿豆汤,一点都没给她留。
  这一日,到了照常应该出门去‘偶遇’五少夫人的时间,东风和南风疑惑的发现自家公子并没有准备出门。
  “今日,我该病了。并且钓了这么久的鱼该收线了。”卫谨之说着,咳嗽着散开发髻躺到了床上,如玉的脸庞上蔓延着一股浅淡如风的笑意。
  而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卫谨之,岑兰芷望着天际良久,忽然一挥手对身后的琼枝说:“走吧,我们去幽篁馆。”
  “小姐,说不定四公子有事,我们不如今日就先回去吧。”不记得第多少次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陪着小姐来见她心上人的琼枝立刻建议。
  岑兰芷转头,用一种‘你真笨’的眼神看着她,“这是卫谨之在邀请我去他的院子,你没看出来吗?”
  琼枝无力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这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小姐你这是胡乱臆测的吧。”
  岑兰芷露出一股神秘的笑意,眨眨眼道:“钓鱼总是要收线的,作为自愿上钩的那个,我不去怎么行。”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卫家每位公子,在卫家本家里都有一座独立的别馆,而小姐们也有各自的院子。岑兰芷现在住的照花院就是卫五公子的汀州馆内的主院,卫家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每位公子的别馆都有各自的特色,按照他们的喜好改建。幽篁馆给岑兰芷的感觉,就和卫谨之这个人一样。清静、沉静、僻静、远静、寂静、极静。
  那是一种不为外物纷扰所忧,此心逍遥之感。虽然洒然却又孤独,与她一般无二,或许这就是她会被他吸引的原因。
  幽篁馆的外墙一片粉白,从青瓦白墙里面漫出一片的绿竹,分明又纯粹,光是远远看去就觉得暑热一下子消退的干干净净。
  院门深锁,琼枝上前叩响那铜环,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一扇,一个青衣小厮恭谨的立在那里,“五少夫人请。”一副早早就知晓她会来的样子。
  岑兰芷带着琼枝往里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三茶电子书论坛一迈进院子没看到建筑,只看到了簌簌作响的大片竹林,青石板路从门口一直弯曲的延伸到竹林深处。走在青石板路上,抬头能看到一线的蓝天,但是头顶上的竹叶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纵使有落在身上的也只是点点的细碎光斑。
  这里和外面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不同的两个季节。曲径通幽,周围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座造型古朴的石像灯座。岑兰芷爱美景,这个美字并不是指多少人交口称赞的盛景,而是她觉得能当上一个‘美’字的任何景物,就如面前的景,让她觉得心情愉悦便是美景。
  因此她不见心急,缓缓行于竹林小路间,行至一半时,她听到了淙淙的流水。有一条清溪从左侧竹林里流出,隐没于右侧竹林里,于是面前的青石板小路上就出现了一座小木桥。过了桥,岑兰芷这才看见了在竹林间若隐若现翘起的屋檐。
  幽篁馆里最多的就是竹,四周环抱着竹林,只在最中心的地方建了一个小院,并没有其他别馆院落里面那种殿宇重叠亭台林立的感觉。也不见仆从成群,倒是比她的照花院还要清净的多。
  院中有假山有芭蕉有石桌石凳,有一汪小池塘养着两尾灵动的红色小鱼,有角落里的黑色大缸植了碗莲,还有一株枝桠盖过了二楼的柿子树,结了不少的柿子,缀在枝头上还是青黄的。
  这个清静的小院,或者说这个幽篁馆里唯一颜色热烈的大概就要数攀爬上青瓦的凌霄花。凌霄花正当花季,朱红的小花连成片的扑在一片绿色里,又瀑布一样从二楼垂下来。
  从别馆就能看出此间主人三分果真不假。不过幽篁馆,弹琴复长啸,独坐幽篁里。这座幽篁馆究竟是他想让人看的,还是他自己想得的?盯着那片藏在竹林后小院的灼人凌霄花,岑兰芷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就在岑兰芷对着那片凌霄花笑的意味不明的时候,屋内的卫谨之慢吞吞的喝完了一碗稠的如墨汁一般的苦药。已经看习惯了自家公子喝药和喝茶一样面不改色,闻着那股冲鼻药味的南风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在心里怀疑,自家公子其实根本就没有味觉。
  “公子,五少夫人已经来了,就在外面。”南风接过药碗忍不住说道。
  “我说过她自会来,你下去吧。”卫谨之倚在床头浅笑,只穿着白色的亵衣,从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琼枝完全搞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先前是她说要来找四公子,到了门口了又一直待在这里盯着花看,没有一点进去看人的意思。要不来就赶快回去午睡,要来了就干脆点进门去看,做什么这样婆婆妈妈神神秘秘的,喜欢干脆利落的琼枝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去破坏自家主子的形象,脸板的越发像是门板。
  终于,岑兰芷赏花赏够了,招呼不打的就往院子的正门走去,伸手就要推。
  琼枝诧异的看着站在门两边的两个,好像是叫东风和南风的小厮。见他们就像是没看见自家小姐的动作一样,垂着眼站在那里雕像似得完全没想要阻拦,琼枝站不住了,连忙跟着岑兰芷走进去一把拉住她。
  院中还有院,门内还有门,岑兰芷本打算就这么潇洒的走到心上人歇息的那间房。毕竟那两个小厮看到她推门的动作没有阻拦,就证明她先前的想法是对的。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被拉住了,一转头,琼枝满脸担心严肃的看着她。
  岑兰芷一笑:“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琼枝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琼枝缓缓摇头,表情依旧严肃,看一眼门外的两个小厮特特压低了声音道:“不,小姐,奴婢不担心你。但是奴婢听说四公子正在病中,想请小姐千万不要趁机对人家做下那等禽兽之事,万一不小心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她想起自己刚刚到小姐身边伺候那会儿,看到的小姐就是这样,完全不明白自己做的那些事在别人看来有多么的不正常且不被人接受,她只会按照自己想法来做。而她待在她身边告诉她什么可以做,什么行为不可以做。大部分小姐会听她的想法,但是有些时候,她也无法左右这位小姐的选择和做法。
  “琼枝,在你眼里小姐就是那种急.色之人吗?”岑兰芷立刻表情哀伤的看着她。
  琼枝不为所动毫不犹豫的点头了。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一阵后,琼枝赫然发现自家小姐先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小姐心虚了,她竟然心虚了!她难道还真的准备那么做吗喂!强上良家妇男还是四公子这种病弱的要是对方反抗绝对会出事的啊!
  这主仆两人自以为说话声音很小,但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所以东风南风都听见了。听见了也要当做没听见,就算某小厮在心中大喊着引狼入室,某小厮在心中大喊着哀哉公子今日清白不保,他们还是要保持那张正直的脸,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
  “咳咳,我是来探病的,一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你放心!”岑兰芷将琼枝推出门外,自己脚步轻快的径直走向卫谨之的卧房,然后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先不论琼枝和东风南风三人在外面站着,个个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准备着只要听到呼救就随时进去,单说走进了卫谨之卧房的岑兰芷和卫谨之两人,他们现在的情况并不像是外面三人脑中所想象的那么不能描述。
  岑兰芷进了门之后一直走到内室,和靠在床头的卫谨之对视。他们两个见了不少次的面,但是说话确实没有说过几句,每次都是岑兰芷大胆送花,卫谨之微笑收下,然后两个人转身各回各的院子,真正的交流没有多少。
  “你来了。”卫谨之下身盖着锦被,在有些微暗的床帐内,显出朦胧而飘渺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太过于白皙,给岑兰芷一种他似乎在微暗的地方也会发光一样的错觉。让她越发的想要上去摸一摸,看看那触感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君之邀,不敢不至。”最终她还是站定在了床前十几步之外,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中间隔着窗棱里透进来的一个个菱形光点。窗外的竹子被风吹动的簌簌轻摇,竹影被阳光印在房内的地上。午后阳光正好,在光线中漂浮的微尘看的一清二楚。
  卫谨之侧头看她,忽而启唇问道:“若铄王起兵造反,取昌仁帝以代之,胜算几分?”
  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又大逆不道的问题给吓到,岑兰芷只是眼神闪了闪就不假思索的道:“若无三皇子,则九分。”
  说完,她往前迈了一步笑问:“卫夫人想要控制我,将照花院里所有的奴仆都安排成了她的人,但是这些日子他们并没有将我反常的行为上报,所以那些其实是你的人?”
  “是。”卫谨之微微颔首,表情淡然,“昌仁帝迫不及待想要铲除铄王,依你看来,铄王该如何做才是最合适的?”
  岑兰芷垂眼想了一会儿,再次向前迈了一步道:“不若以江南四郡为基,划分北朝为二,自立为王。”看到卫谨之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岑兰芷就知晓自己的答案正是他想的。
  这短短两个问题,他已经向她表明了他的立场和身份。他应该才是卫家那个真正和铄王世子勾结在一起的人,而且是谋士一类的人物。
  这个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他会将这种私.密的事情告诉她,背后深层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
  “那么,四公子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呢?”岑兰芷眼神灼灼的盯着他。
  卫谨之唇边带笑温和回视,“你若不明便不会来此,何须多此一问。”
  岑兰芷又往前迈了一步,走到了床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卫谨之。虽然是俯视他,但是在那带笑的目光中,岑兰芷却觉得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个,被看透压迫着。这种感觉,竟让她不自觉的有些激动起来了,袖子里的手都有些兴奋地颤抖。
  这个现在毫不掩饰自己的卫谨之,才是真正吸引了她的那个,最真实的他。即使依旧是一副苍白病态含笑温雅的模样,却让人莫名的觉得无法逃脱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白皙修长的手。那是一种天下尽在手中,输赢谈笑的沉稳淡然。
  岑兰芷忽然一脚跪坐在床边,欺身压近卫谨之,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异常的近。她一缕长发垂下来落在卫谨之的胸前,四目相对,一潋滟一清澈,正如湖面一时波澜四起又一时平静如镜。
  “我过了这曲径幽幽,来到这绿竹深处,想要一敲君之心扉,君愿开否?”她说。
  卫谨之没有回答她这直接的问题,反倒问道:“可见了院子里的凌霄花?”
  “见到了,那花如此间的主人一般。”岑兰芷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快要碰上他的鼻尖。
  “那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原本是岑兰芷第一次见到卫谨之的时候和他说的话,现在又从卫谨之口中说出,回答了岑兰芷的问题。
  岑兰芷从幽篁馆里出来的时候,满脸得逞了的舒心表情,惹得琼枝十分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强迫了四公子,让他如何如何了。
  “唔,阑亭喝的药都这么苦吗?”岑兰芷忽然咂咂嘴这么说。
  “小姐,阑亭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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