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史上最刚的贾赦_分卷阅读_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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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一回永昌公主,三人又说回现下的局势上。贾敬道:“且不管永昌公主比唐之太平如何,现在皇上对许大人下了令,赦兄弟和许大人只留其一,这局势该当如何破?”
  贾赦轻笑道:“这何须考虑?定然是我死了对谁都好。”
  贾敬和许岩齐齐望向贾赦,二人对贾赦真是佩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贾赦此言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难道贾赦真的看淡生死不成?
  不会的,贾赦如果当真看淡生死,何须如此殚精竭虑,身怀这样的本领,却连一口酒都不敢喝。贾赦是在意生死的,在意生死而如此举重若轻,只怕贾赦胸中已有成竹。
  果然听贾赦接着道:“粮草为天下大事,朝廷年年要囤积粮草不谈,各地方如有余力也会存粮以备不时之需。永昌公主府暗中大量购粮,我知道;我暗中购粮,永昌公主府也知道。
  我不敢到皇上面前揭发永昌公主府,是我知道若无铁证,皇上不会信我。但是永昌公主只要拿到我购粮的蛛丝马迹,必会到圣前进言。永昌公主之于皇上,无异于太平公主之余李旦。
  再则,许兄能发现永昌公主府有异,我为何不能发现?许兄发现永昌公主府有异而直谏,虽然因此而见疑于皇上,不得不取我性命重得皇上信任。但是武死战、文死谏,乃臣子本分。许兄目前,并无错处。
  但是我呢?我在查到永昌公主有异动的时候不曾死谏;在北疆遇到战事不曾死战。我已经失去了取信于皇上的最后机会。我杀了许兄,于咱们保存实力毫无益处;许兄杀死了我,在许兄就算不能重得皇上信重,也必然能保住破军部的实力。许兄活着,可为咱们争取不小的实力。
  另外,许兄见疑于皇上之后,如今皇上倚重的,怕是禄存部了。”
  许岩和贾敬都是聪明人,贾赦说的道理,二人自然一听就明白。就是贾赦一猜便知道景怀帝倚重禄存部,却也有些出乎二人意料。
  “侯爷并不过问朝中事,北斗七部执行任务皆是秘密,侯爷怎知皇上现在倚重谁?”许岩问。
  贾赦将自己北疆一行的遭遇对二人说了,接着道:“若是北疆之行原本就是请我入瓮的瓮瓶,那么于永昌公主而言,自然要自己的势力范围内除掉我,更有把握。所以,禄存部本就是永昌公主的人。
  当初,传言北疆总兵候照暴毙,五个调查的禄存部的人也不知所踪。我怀疑,候照本就是假死配合司徒境起事,那么,那五个禄存部的人,多半已经做了候照的侍卫。若是候照听话,则成事之后封王拜相;若是候照有异心,那五个禄存部的人,也是悬在候照头顶的剑。
  若是离间皇上和许兄成功,让禄存部获得皇上的信任,对永昌公主最有利。
  只是永昌公主虽然运筹帷幄,到底有一件事失算了。皇上在外人和永昌公主之间,选择信任永昌公主。但是并没有忘了帝王权术。借着这次司徒境就藩,派柳萱前往北疆驻守,却将原本握在永昌公主手里的北疆又啃回一口来。永昌公主为了取得皇上信任,暂时还不敢向柳萱动手。
  但是在许兄除掉我之后,柳萱难保。”
  贾赦的意思许岩和贾敬都明白:景怀帝忌惮贾赦,永昌公主也忌惮贾赦。在除掉贾赦之前,永昌公主需要景怀帝的绝对信任。除掉贾赦之后呢?景怀帝手里的真正势力只怕已经不如永昌公主,那么永昌公主大可以向柳萱动手。即便景怀帝因此而起疑,永昌公主府也不惧怕摊牌了。所以,贾赦一死,司徒境便极有可能向柳萱发难,吞并柳萱部的势力。
  “柳萱在北疆牵制司徒境,确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侯爷和柳大人交情如何?”许岩问。
  “过命的交情。”
  “那为了保存有一个破军部而牺牲北疆二万大军,岂非可惜?若是柳大人是个信得过的,不如侯爷杀死我,然后我暗中投到柳大人军中。”许岩道。
  现在贾赦和许岩必死其一,但是现在三人已经就局势剖白至此,自然不会自相残杀。所谓谁杀死谁,皆是假死相机而动罢了。
  贾赦摇头道:“不,许兄杀死我,咱们也可以借机给柳萱加些砝码。让皇上不但不会除掉柳萱,还会给柳萱更大的权利。”
  第67章
  让景怀帝给柳萱更大的权利。这对于几个挣扎求生的人而言,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三个已经令景怀帝见疑的人而言,要推动那样的局面哪有那么容易。听贾赦如此说,贾敬和许岩都睁大了眼睛,瞧向贾赦。
  贾赦接着道:“皇上是个多疑的人,多疑的人不会永远信任一个人。以前皇上多信任我父亲,后来多信任我和许兄,现下如何了?那么,皇上对永昌公主的信任便永远不变吗?我看未必,只要挑起皇上对永昌公主的忌惮和怀疑,皇上便不会动柳萱。”
  柳萱,是景怀帝自己派去北疆的,是对北疆候照余部的制衡。现在,景怀帝对北疆的判断是失准的,景怀帝眼中的北疆局势,不是真实的北疆局势,而是永昌公主告诉他的局势。永昌公主当初为了治贾赦于死地,必是将北疆形容得极为凶险,后来为了夺柳萱的兵权又引入了一场战争。那么,在北疆战功赫赫的柳萱,便是景怀帝的新依仗,只要景怀帝对永昌公主的信任下降,便不会动柳萱。
  “侯爷这样说,是已经有了主意?”许岩问。
  贾赦冷笑:“我和许兄需要死一个,咱们凭什么白白死了?不如上永昌公主府打一架。”
  许岩听到这里,眼神一亮。旋即又是一叹:“只是之前侯爷为了将祸水引向永昌公主府,曾经夜闯公主府,又将永昌公主的爪牙引入皇宫,皇上依旧对永昌公主十分信重。如今故技重施,不知道成效几何?”
  贾赦笑道:“皇上还安坐龙椅,身边还不至于一个可信之人都无,永昌公主府大肆购粮的手笔,可比我大多了。咱们在永昌公主府打一架,再给皇上提个醒,再有人将永昌公主府的行事走露个风声给皇上,即便他不会立即处置永昌公主府,也会留个心眼,不会将兵权全都交给永昌公主推荐的人。柳萱当初去北疆,原是司徒境自己点的,皇上原本也有意柳萱,那么柳萱的兵权,必得暂保。”
  许岩和贾敬听了,齐齐点头。许岩又道:“只是如此一来,便坐实了侯爷囤积粮草的事,侯爷便彻底暴露了,贾大人在朝中地位也不保。”
  贾敬道:“我在朝中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先太子一案之后,不过是躲到道观苟且偷生。如今能够重回朝堂,也是全靠赦兄弟破了当年旧案。如今皇上连赦兄弟都信不过,我即便暂且回了朝堂,也不过是苟安一日算一日。我只恨不及赦兄弟十之一二的魄力本事,每每遭遇困境,只能一味逃避。如今有赦兄弟带着我挣脱这束缚,我自以赦兄弟马首是瞻。”
  贾赦笑道:“若成大事,哪有瞻前顾后,一点风声不漏,就顺顺当当万事俱备的。要我说,永昌公主便是太过谨慎,这么多年迟迟不敢动手,才至今日这样越发被动。太过谨慎之人,能够安享富贵已是福分,还肖想什么九五之尊。要我说,永昌公主,智计有余,魄力不足。这样的人,能乱天下,却不能得天下。”
  贾敬和许岩都是熟读诗书之辈,对古往今来的历史更是了如指掌。自古以来,确然没有只凭诡计得登大位的,贾赦的话,两人深以为然。
  “话是这么说,琏二公子还在上书房呢。”许岩道。
  贾赦道:“方才许大人也说了,我若暴露,敬大哥前程不保。敬大哥家小不也一样置身于危险之中么,难道我的琏儿金贵,敬大哥的家小就不金贵?就是许大人自己,决定和我们一道搏前程,谁又不是拿着身家性命拼呢?覆巢之下无玩卵,既然决定了富贵险中求,便不能为了一个小子,乱了大谋。再说,在寻着我的尸体之前,皇上未必敢动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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