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_分卷阅读_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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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函子被阮昧知吼懵了,恍惚间忽而意识到,小寻这孩子不止是自己养大的,也是阮昧知亲手带大的,阮昧知为小寻付出的心血未必就比自己少,这么想来——阮昧知果然是个禽兽!
  殷寻问转头去看自家儿子,小寻果然已是满面飞红,双目含情,看得他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放过小寻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而且……”阮昧知话题斗转:“横竖阮尔踱的毒不是已被您给解了么,我早去迟去都是一样的。”
  殷函子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猜对了。”阮昧知夸张地长舒一口气,看得殷函子满腔怨气。
  “你诈我?”短短三个字,被殷函子演绎得抑扬顿挫饱含深情。
  “很新鲜么?我还以为您早就习惯了呢。”阮昧知毫不留情地又往殷函子膝盖上戳了一箭。
  “你怎么猜到的?”殷函子还是很费解。他一直觉得他离胜利就差一步来着……
  阮昧知趾高气扬地哼唧一声,一扭头,打开禁制,径直走了出去。
  “……”殷函子怒瞪着阮昧知那跩到欠扁的背影,深觉自己的智商被人给鄙视了。
  殷寻问看着自家爹虽愤怒却不掩茫然的模样,不欲再激化矛盾,于是凑近了小小声地解释道:“阮尔踱本已心存死志,若不是求死无望,绝不会将假死计划对您和盘托出。而您一来就说出了假死之事……”
  “不用你解释,我……我自然是清楚的。”殷函子嘴硬道,一想到自己一来就将真相给暴露了不说,还巴巴地拿这个威胁人就觉得又羞又怒:“最可恨的就是你们俩,既是早猜到了还跟我在这儿装半天傻。”
  “不,我也是才想通其中关节,而昧知,一开始应该也是没想透的。”殷寻问摇摇头道。
  “怎么可能。”殷函子嗤笑。阮昧知那厮精得跟猴似的,贼得跟狐一样,猜不到才有鬼。
  “不管他说得如何轻巧,阮尔踱到底还是他父亲,阮昧知再冷情,也不可能在乍闻噩耗时,不乱一丝心神。”殷寻问看着阮昧知的身影,心中绵延起隐约的疼。
  “我怎么看不出他乱了心神?”殷函子瞅着阮昧知走出禁制后,便直接宣布比试开始,麻利地命门人准备好针线锦帕,要与那洞渊门女修疏影在女红上一决雌雄,忍不住出言讽刺:“就算阮尔踱的毒已经解了,阮昧知身为人子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慢慢跟人比试,他倒是对我放心,就不怕我回去再把阮尔踱给弄死?”
  怒气陡然蹿升,殷寻问对着自家爹冷嘲道:“明明是父亲你将昧知逼到这个地步的不是么?”
  “你还小,难免为人所蛊惑。我是在为你好。”殷函子干巴巴道。
  殷寻问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殷函子劝道:“你看那阮昧知对他亲父的态度,阮尔踱重伤,他却还有闲心留在这里跟人慢慢比试,待得一家家比过,最快也得明日才能有个结果。他若当真对阮尔踱有半分挂心,又怎会忍得这漫长煎熬。我就不信以他之智,寻不出半点抽身之法,以我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阮尔踱的死活。阮昧知对亲父尚且如此,将来对你只会更加残忍。”
  “不是的。”殷寻问忍不住出言反驳:“因为只需将这洞渊门的解决比试就能立刻结束,所以昧知才耐着性子留下的。”
  殷函子皱眉:“怎么可能,洞渊门不过开一个头而已,还有那么多门派在后面呢。”
  殷寻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了,索性闭口不答。
  “你说立刻结束到底是什么意思?”殷函子追问,辛辛苦苦做一回恶人,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殷寻问只当没听到,扭头看着阮昧知比试,作专心致志状。
  殷函子绕到殷寻问跟前,挡住他的视线,不依不挠道:“不要假装没听到,刚刚你明明说了只会有洞渊门这一场的对吧?难道你不该给个解释么。”
  殷寻问淡定无比地吐出四个字:“你听错了。”
  “……”殷函子沮丧地耷拉下耳朵。小寻你不厚道!
  自家儿子显然是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了,殷函子只得自力更生,皱着眉头苦思其中缘由。但周围的环境却是越来越喧嚣,扰得殷函子越发心烦意乱。
  吵什么吵!
  忍无可忍,殷函子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向那群蝼蚁,却见众人纷纷摆出一副被雷劈了的蠢表情,瞠目结舌地望着同一个方向。殷函子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
  某汉子正以指捻针,飞快地在锦帕上勾勒着图形,被真元牵起绷紧的锦帕随着手的动作翩然舞动,有如活了一般。
  我去,阮昧知这货刺绣的手法比还女人要娴熟是要闹哪样啊!
  “他为什么连女红都会?”殷函子摆出一副被雷劈了的蠢表情,瞠目结舌地指着台子上飞针走线的爷们儿,连声音都在哆嗦。要不要这么全才,阮昧知这是要逆天啊!
  殷寻问淡定道:“大概是因为他想要帮我做个法衣什么的吧。”
  “骗人……”
  白皙纤长的手指,尖锐冰冷的绣针,穿梭如影的绣线,再配上那人妖娆的面容,几可令人屏息。男人与刺绣本应是一个别扭的搭配,但因着那人,与那精湛的绣艺,变得自然和谐起来,甚至更多了几分妖异之美。
  殷函子看着台下群众那不可置信却又赞叹不已的神情,一种悲观的情绪油然而生。女红就算了,阮昧知该不会连烹饪、乐舞都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蛋黄让阮昧知上炉鼎课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啊!灭哈哈,伏笔埋了这么久,终于到男主扮猪吃老虎,技惊四座,天下拜服的时刻了……咦?似乎有哪里不对。
  155
  155、一定会幸福 ...
  ……不知不觉间,一炷香已是燃尽了。
  “时间到。”负责主持的长老长声唱道。
  阮昧知先放下了手中的针,疏影收了最后一针,亦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锦帕。
  长老继续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比试谁能在时间内绣出更为精致的绣帕。现在,请展示。”
  阮昧知手指微弹,锦帕便被真元之弦扯着飘摇浮起。疏影却是没这个本事,只得用手提溜着作品,面向观众。
  阮昧知侧头看向疏影手中的锦帕,只见大片大片的红莲在雪白的锦缎上绽放,并不留白,是以也谈不上布局。花与叶挤挤挨挨,图案写实,满布红绿。
  阮昧知暗道:用的似乎是先绣纹形后填彩的老绣法呐,看起来倒也勉强,尤其适合城乡结合部的土财家闺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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